第896章 天伦之乐
没有人可以击败王海亮，能够打败他的只有两样东西，疾病和死亡。
这是他无抗争的。
王天昊也无相信，爹是个铁人，是个大山一样强的人，怎么可能会生病。怎么可能会死？
可爹真的病了。
张喜来的肝癌拖了十五年，他觉得父亲的病也至少可以拖十五年。
现在的王海亮还不到五十岁。他还年轻得很。
王天昊不得不过早地挑过父亲留下的重担。
王海亮想趁着自己没断气，把能够教会他的东西，全部教给他。
张建过来了，憨子也过来了，这可是王海亮的左膀右臂。他们为王氏企业集团立下了悍马的功劳。
憨子哭得声泪俱下，张建也乐满面。
“海亮哥，你放心，好好养病，我们跟帮你一样，帮助天昊的。你一定要好好养病，有你在，我们才有奔头。”
王海亮憨憨一笑：“一个个都哭啥？我这不还没死吗？等我真的死了，你们再哭也不迟，照我的估计，我的病至少可以支持三年。
但是在这三年里，我真的不能工作了。憨子，建，靠你们了。”
憨子说：“海亮哥，你放心，我们都听你的，听天昊的，天昊领我们杀到哪儿，我们就杀到哪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憨子对王家忠心耿耿。
他现在不傻了，再也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憨子。
二十年前，憨子家是Z市最富裕的木匠。开了一家大规模的家厂。
是张二狗害了他，抢走了他的两个媳妇，第一个是小燕，第二个是芳芳。
张二狗还得他家破人亡，爹老子死在了监狱里，亲用一绳子掉死在了梁头上。
他讨着饭来到了大梁山，是海亮哥收留了他。
王海亮带着他修路，帮着他找到了芳芳，给他成了家。
在以后的二十年，王海亮开厂，开煤窑，开矿场，憨子一直冲在第一线。
他的勤劳和善良得到了报偿，不但有了家，有了孩子，还担任了总经理的职位。
每年的分红都有几百万。没有海亮哥，就没有这有滋有的子。
长久的磨练让他从一个憨憨的傻小子变成了一代民营企业家，地位显赫，家财万贯。
王海亮说：“没事，我没事的，我一定会好起来，你们放心，等我有天真的好了，我还带着大家修路，开厂，闯出另一片天下。”
王海亮退去了所有的工作，住院了。
他没有到别的地方去，没有大城市的甲类医院。
他本就是神医，知癌症是不治之症。
他也没有化疗，只是安心呆在家里，服用自配的中，而且每天早起练气功。
他把所有的职位都让给了儿子王天昊，住院的第二天，王天昊就走马上任，担任了董事长的职位。
灵灵也从消防队辞职了，加入公司，帮着哥哥管理。
退下来的王海亮无所事事，几乎每天到山上去，去看大夯哥，去看前玉珠。
站在玉珠的坟前，他着玉珠的墓碑，说：“玉珠，我快来了，你在地下寂寞吗？放心，三年，三年之后，我到地下陪你，到时候，我，你，带娣，咱们三个还是最好的一家。
我对不起你，把你爹给告上了庭。可为了他能多活几天，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想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王海亮帮玉珠拔去了坟墓前的青草，这附近开了很多花儿，红的，的，紫的，粉的，煞是好看，好像玉珠灿烂的笑脸。
不知为啥，他一直忘不掉玉珠。玉珠死后，带娣嫁给了他，将带娣裹在下，两个人喊炕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闪过的依然是玉珠。
到现在，他才明白，他真正的或许不是二丫，就是玉珠。
他对带娣的也没有对玉珠强烈，对于带娣，或许就是为了责任。
女人跟他觉了，他必须负责任。
带娣一直在男人的边，海亮拔草，带娣就帮着男人拔草。
玉珠也步入了中年，但女人依然漂亮，小还是那么纤细，手臂还是那么，脸蛋也那么灵。
她依旧一对大眼，跟当闺女的时候一样漂亮。
唯一不同的是，女人的披肩发没有了，剪成了利索的青年发。这越发让她显得洒。
带娣说：“海亮哥，这些花儿好漂亮。”
海亮说：“不要它们，这些花儿是为玉珠开的。那是玉珠在跟我说心里话，她告诉我她很好，在那边很快乐。”
带娣没有嫉妒，反而笑了，说：“海亮哥，有天俺死在你前头，你会不会也这样对俺？会不会帮着俺拔草，会不会对这那些花儿讲话？”
海亮说：“会，同样，我死在你前头，同样会让那些花儿给你传递信息，告诉你我的一切。”
“海亮哥，咱俩成亲这么多年，你就没有说过一句，你俺。俺想听听，你到底不俺？”
的确，王海亮从来没有跟带娣说过我你，他不会，也没有那么虚伪。
这跟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同。是当初山里穷，比较封建，男女授受不亲。那些的话，本说不出口。
不像现在，大街上青年男女就抱抱，亲亲，啃啃，说不完的甜言语。
海亮这个年纪的人，不是挂在巴上的，而是用行做出来的。
是付出，是跟灵的付出，是女人为男人生儿育女，是男人为女人遮起一片安全的蓝天。
是喊炕，是滚单，是嚎，是风骤雨，是两个跟心灵的碰撞，是那团因为碰撞而产生的火花。
海亮说：“带娣，你觉得这么多年，海亮哥不……你？”
带娣羞涩一笑：“俺觉得是，你对俺真好。”
王海亮也淡淡一笑：“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受。带娣，我你，不过，恐怕要辜负你了……，因为我会走在你的前头。”
带娣抬手捂住了男人的巴，说：“俺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啥走不走的，总之，你活着一天，俺就你一天，你真的走了，俺也跟你走。俺这辈子就是为你而活。”
他们分不开了，再也分不开了，其实从成亲的那天起，他们就没有分开过。
他们是相互的一部分，当初，玉珠也是他的一部分。
他失去那一部分肢，就更加珍惜剩下的肢。
在玉珠的坟前，海亮又跟带娣抱在了一起。
那些鲜花也迎着他们摇摆，那是玉珠的笑脸，玉珠没有嫉妒。
这一年的历十一月，王海亮的好转了一点，他坐车赶到了S市。去见二丫。
又跟二丫分别好久了，王海亮想见她一面，见一面少一面了。
他不知在以后的子里，还有没有跟二丫见面的机会。
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王海亮到S市来，也是二丫专门请过来的。因为他们抱孙子了。
石女在看守所产下一个男婴，那男婴是王天昊播下的种子。
石女生产了，孩子生下来刚刚满月，石女就给了小冷。
小冷把孩子送到了二丫的别墅。
那孩子真好，白白胖胖，虎头虎脑，跟王天昊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砖块，头发不是黑的，是的，又像狼的鬃。
王海亮走二丫的家，二丫兴高采烈将孩子抱在了爷爷的面前。
二丫说：“海亮你看，孩子像不像天昊？”
王海亮说：“像，也像你，你是她奶奶。”
二丫说：“更像你，那眼睛，那鼻子，一看就是你王家的种。”
王海亮说：“王家后继有人了，二丫，你功不可没。”
二丫说：“管我啥事儿？”
海亮说：“如果不是当初你生了天昊，怎么可能会有这孙子，这是我王海亮血脉的延续，谢谢你帮我延续了血脉。”
二丫说：“那是你，没有男人，女人怎么会有孩子，你这是变相夸自己。”
王海亮笑而不答，看到孙子，他觉得死了也值了。
二丫问：“你的病怎么样了？有没有复发？”
海亮说：“暂时用气功压制了，三两年之内死不了。”
“海亮哥。”
“恩。”
“这样拖下去不是办，你应该去外，换肝。成功的几率还是很高的，你的格又这么好。一定可以百年归老的。”
王海亮摆摆手：“换啥肝？痛死了，我活了不到五十岁，了这么多大事，是时候归隐了，死不足惜，没啥可留的。倒是苦了你。二丫，如果你感到寂寞，就再找个老伴吧……。”
二丫一听急了，瞪了他一眼，：“王海亮，找事儿是不是？你让俺养汉子？你才是俺男人。”
海亮说：“可咱俩没结婚，我跟带娣才是两口子，不在你边，你很孤苦的。”
二丫泣一声：“俺乐意孤苦，你永远是俺男人，你一年回来一次行，不回来也行，俺就当男人出差了。俺有家，有儿子，有男人，现在还有了孙子，俺知足，海亮哥俺知足。”
女人说着，脑袋倾倒在了男人的怀里，王海亮将二丫跟小孙子一起抱了。
他无面对这种关系。大梁山带娣哪儿是他的家，二丫这儿也是他的家。
这两年，王海亮无数次来到S市，无数次跟二丫私会，都没有瞒着带娣。
带娣知男人来S市啥。因为二丫姐在这儿。
她也知二丫跟海亮又觉了，两个人藕断丝连。
可带娣真的不嫉妒。现在的幸福，都是二丫姐拱手送给她的。
当初，没有二丫姐成亲头一天跟她换衣服，将红盖头盖在她的头顶上，也没有带娣的今天。
这种关系很复杂，但是一点也不纠结。
海亮哥本来就是二丫姐的，他是她从二丫姐哪儿偷来的。
二丫说：“海亮，给孩子取个名字吧，石女在看守所的时候，就说孩子的名字应该爷爷给取。”
王海亮想了想，说：“就他梁梁吧，他是大梁山人的种子，将来还要回到大梁山去。我王家的人生在大梁山，永远也不能忘记大梁山。”
二丫说：“好，就他梁梁，咱孙子有名字了。”
二丫一脸微笑幸福满足。王海亮也在笑。
此刻，什么重病，伤痛，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