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又是一个老相好
“你还想做我的爹老子？你他的配吗？”
“别管配不配，我都想做你爹老子，既然是你爹，就不想看着你被人欺负，不想看着你走错路，马上跟我回家！”
张二狗又拉了她的手，拦截了一辆出租车。
将小曼推汽车，他问：“你家在哪儿，领我去。”
“你去我家啥？”
“当然是见一下你娘。”
“你还有脸见我娘？”
“当然。”
“我呸！”小曼啐了张二狗一脸唾沫。
张二狗抹了一下脸，没有生气，心说，就当闺女给爹洗脸了。
小曼的家是二十分钟以后赶到的，就在S市的郊区，距离大癞子的哪家将馆也就是二十多里地。
这是城郊一个不太偏僻的小村庄，不是很富裕，大多数的房子都是青砖瓦房，还有一小半是窑子。
窑子是大西北特有的房屋，就是土疙瘩中间挖一个大，口的位置用青砖垒砌一墙，上门窗，窑里整理一下，就可以住人了。
窑子冬暖夏凉，屋顶上十分平整，还可以晒粮食，碾场。
这儿的人祖祖辈辈都住窑子，住了几千年，青砖瓦房也是近几年才行的。
不远是大山，那些山不是很高，也不是很陡，绵绵延延纵横错，到是土丘跟山岭。
有的山岭上寸草不生，呼呼的一片，有的山上朦朦胧胧可以看到几丝绿。
莽莽苍苍的土岗看起来非常苍凉，整个世界都在一片昏里。
这就是有名的土高坡，因为源的稀少，很多地方都不能种庄稼，是望天收。
村子里稀稀拉拉几户人家，大街上老远看不到一个人，绝大多数的人都城打工去了。
土高坡是老的发源地，也是皮影戏的发源地。来到这里的头一天，张二狗就想起了老，想起了那些民歌，想起了信天游。
他是非常喜欢老的，忍不住就想吼两嗓子。
汽车停下，小曼领着二狗走了一个庄户园，庄户园里是三间土窑，院子非常脏，乱七八糟摆满了农，弥漫着羊气跟羊粪蛋的。
张二狗惊讶地问：“小曼，你跟你娘……就住这儿？”
女孩白了他一眼：“你说我们该住哪儿？”
“这房子……是你家的？”
小曼说：“我姥姥的家，姥姥死了，老宅子就留给了娘。”
“那你爹从前的家……？”
“卖掉了，为了给娘看病，全都卖掉了。”
张二狗蹬蹬后退两步，脑子里嗡嗡直响。想不到秀琴女会沦落得如此窘迫。
十五年前，她们可是城里人，小曼的爹是Z市炼钢厂的工人。
男人掉炼钢炉死了以后，秀琴才守寡的。
那时候虽然穷，但子并不难过，张二狗无数次接济过她们，帮着秀琴抗过煤气罐，搬运过大白菜……女人的笑容也很灿烂。
可现在瞅瞅，满目的苍凉，一眼的贫穷，让张二狗触目惊心。
院子里的静惊了屋子里的人，窗口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女人呼唤：“小曼，谁来了。？”
小曼赶说：“娘，你的朋友来看你了，你瞅瞅，是二狗叔来了。”
“二狗？真的是二狗来了？”女人从屋子里的土炕上了起来。
张二狗听出那是秀琴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扑了屋子。
门帘子挑开，眼前的一切更加让他不可思议。
屋子里啥都没有，一张八仙桌子，两把靠背椅子，一张土炕，土炕上是单薄的被窝，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
那女人的头发花白了，一脸皱纹跟老榆树的树皮那样皴裂。两只手仿佛爪子。
但是从面容上，二狗看出那的确是秀琴，分别的十五年的老相好。
“秀琴，秀琴，你咋了？咋变成这样了，俺的亲……！”
张二狗不知咋了，早就泪满面，扑上去抓住了女人的手。
“二狗，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苍天，俺不是做梦吧？”女人的手了过来，二狗抓住了秀琴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立刻，从前的一切再次影响在了脑海里，他想起了十五年前跟秀琴在Z市家属楼的上绵的景，女人汪汪的大眼睛，洁白的皮肤，铁锨把儿那样的小蛮。
她像井绳一样着他，他也像树藤那样裹着她，两个人打滚，撕，利用各种姿势达到愉悦的巅，一次又一次漾……
十五年的时间不见，秀琴仿佛老了五十年，他几乎认不出她了。
“秀琴，秀琴，你咋变成这样了？到底发生了啥事，啥事？”
女人没有回答他，而是两手抖，在二狗的脸上来去。
张二狗变了，跟从前不一样了，发福了不少，红光满面，肩膀比早些年宽阔了不少，肚子也鼓了不少，是啤酒肚。
看样子男人是发财了，可他为啥来到了大西北？难是在这儿有生意？
秀琴知二狗家开的家厂很大，远销全各地。
“二狗，难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还记着俺？”
二狗说：“我记得你，当然记得你，怎么可能会忘记，你是我的达令，你是我的甜心，你是我的小乖乖……。”
张二狗想不到会说出这么的话，这些话都是当初他跟秀琴在棉被里的悄悄话。
可这些话说出来，一点也不觉得恶心，一点也不觉得过分。
他看的出秀琴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入了晚期。
他不敢去询问她的病，万一是癌症，小曼没让她知，挑破就不好了。
二狗说：“我是来看你的，我见到了咱闺女，知你住在这儿。我找了你整整十五年，十五年？你为啥要躲到这儿来？”
秀琴的手在二狗的脸上了又，认定了这就是二狗，一个劲地抖。
二狗感到女人的手很热，微微发，知她在发烧。
“二狗，俺也想了十五年，想不到临死前还能见到你，死也了不后悔了。”
“不许胡说，是我当初辜负了你，我不是人，是牲口，你要是还恨我，就我吧，死我算了……”
张二狗拉着女人的手，一个劲地在自己脸上。
女人舍不得打他，将手掌攥成了拳头，想回来，可二狗还是抓着不肯松开。
“二狗，俺没有恨你，真的没恨你，所以你不用难过，你是俺这辈子唯一过的男人。你还来不及呢。小曼，快！给你二狗叔倒，拿烟！”
“哎！”小曼答应一声，竟然变得很乖，给张二狗倒了一杯。
秀琴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张二狗的脸，看了又看，瞅了又瞅。
“二狗，你到这儿……是做生意？”
张二狗摇摇头：“我到这儿是避难，我摊上了人命官司，是逃亡过来的，老天，是老天注定了我们的再一次缘分。
秀琴，你放心，我来了就好了，不会让你受苦，我要帮你治病，治好你，补偿当初对你们女的亏欠。”
秀琴却摇摇头笑了：“二狗，你不欠我们什么，当初是俺自愿的，俺还要感谢你，你让俺尝到了做女人的快乐，咱俩在一块的那段时间，俺终生难忘。”
张二狗觉得秀琴是应该恨她的。
那时候，他为了报复王海亮，还给这一对女下过毒，诬陷王海亮。
也正是一步走错，才毁掉了这一对女。她们不得不离开那个伤心地。
“二狗，你这次来S市，打算住多久？四妮呢，你媳妇呢？”
二狗说：“她还在大梁山，我没带她来。”
“你到底了啥事？严重不？”
“不严重，你别担心，躲一阵就没事了。”
秀琴说：“你呀，就是不让人省心，放着那么好的子不过，瞎折腾个啥？眼看着年过半百了，还那么折腾。”
“不会了，以后不会了，秀琴，我以后就住在你这儿，照顾你们女的生活，我要让你过上好子，让小曼也过上好子。”
“那……四妮咋办？你的亲闺女咋办？”
“你放心，他们在大梁山很好，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张二狗真的打算赎罪了。
本来在S市他还没有落脚地，住在秀琴这儿也不错。
他就是想补偿她，弥补从前的亏欠，自己的心里也好受一些。
这一天，二狗跟秀琴说了很多话，秀琴的神也非常的好。
他们说起了十五年前第一次相遇，就跟西门庆遇到潘金莲一样，一个在大街上，一个在楼上的窗户里。
说起了他们相濡以沫，相亲相。
那时候的秀琴是认真的，把跟灵全都给了男人。
他是她的独一份，全天下的独一份。已经计划要结婚了，可张二狗却利用了她。利用完才知他的家里有老孩子。
开始的时候她恨他，再后来就不恨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恨？那有那么多怨？过去的就过去了……活着才是理。
张二狗希望女人好起来，他立刻卷起袖子，帮着她们女做饭，帮着她们洗衣服，变得十分勤快。
天晚了，他没有走，还将稀饭到不凉不热，一口一口喂女人。
饭后，天完全黑透，他又帮女人裹上了被子。看着女人甜着。
然后，二狗把小曼拉到了院子，他要询问小曼，这些年她们女是咋过的，秀琴到底得的是啥病。
小曼了一下，微微一声苦笑：“娘得的是……肝癌晚期。”
“你说啥？肝癌？”
“是，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为了给娘治病，家里的钱全都花完了，羊群也卖光了，只剩下几只种羊，我还借了高利贷，最后还不起，就被人拉去做陪酒女郎。”
张二狗牙切齿：“傻闺女？为啥不告诉二狗叔，为啥？我有钱的，可以给你们打钱，你咋恁傻？”
哪知小曼眼睛一瞪愤了：“我凭啥跟你要钱？你是我什么人？别以为跟我娘过几次，就想做我爹？我们女不用你可怜！！”
张二狗说：“因为我欠你们的，你们花我钱是应该的！这儿有五万块，你先拿着！！”
张二狗说着，将怀里的钱拿出来，了小曼的手里。
小曼一下子将钱又砸给了他：“不用你假慈悲，你欠我们女的债，这辈子也还不清，我要你一辈子良心受到谴责，死了也不安心。”
张二狗说：“小曼，你还在恨我是不是？就当我求你，帮着二狗叔花点钱行不行？要不……我给你跪下成不？”
张二狗两一，扑通冲小曼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