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不平凡的女人
第437章不平凡的女人
半个月以后，张二狗还是走了，去了城里的大医院。
四妮觉得还是城里的大医院好，至少啥物都有，医疗条件也比较好。
她是跟着二狗一起走的，因为要照顾二狗，还要管理男人留下的家厂。
家厂是二狗的心血，男人瘫痪了，工厂不能散掉，家里还指望工厂吃喝呢。
所以四妮就找人把二狗抬上了一辆三马车，叮叮咣咣拉到了Z市第一医院。
临走的头一天，她去跟王海亮告别，告诉海亮说：“海亮哥，俺走了……要去给二狗看病
王海亮说：“你走吧，到城里好好照顾二狗，有啥困难只管张口，能帮的我一定帮，我这里有点钱，你拿着。”
海亮说着，递给四妮一个信封，四妮拉开，看到了里面花花绿绿的票子，足足五万块，女人眼睛一酸，下了眼泪。
她说：“海亮哥，俺家不缺钱……俺不能要你的钱。”
海亮说：“你拿着，算是我的亏欠，当初二狗非要下谷不可，我没拦着，所以也有责任。穷家富路，多带点钱总归是好的。”
四妮心里感地不行，海亮哥多好的人，不是自己的错也往自己上揽。
这些年张二狗无数次对不起他，他都没有计较，还在一如既往帮他们。
女人泣一声：“海亮哥，你真好……”
这就是王海亮的人格魅力，也是威信比一般人高很多的原因。从不吝啬钱。
海亮说：“妹子你别这样，十年前你就是我妹，现在仍旧是我妹。妹妹花哥哥的钱，理所当然。”
四妮泣着，还是把钱收了起来。
回家以后的第二件事，就是跟公爹张大栓代一下。
四妮这么一走，张大栓就没人照顾了，吃喝都成问题。
可生活就这样，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四妮下到了红薯窖，说：“爹，俺走了……。”
张大栓眉头一皱：“咋？真要到城里去？我说了，王庆祥治不好的病，到城里也是白搭。”
四妮说：“俺知，可二狗丢下的工厂咋办？二狗不在，工厂就不能运作了，家里吃啥，喝啥？
爹，俺走以后你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这是咱家粮仓的钥匙，米面是现成的，晚上娘了，你就自己做，多做点。媳妇不能尽孝了，对不起。”
四妮一下子冲张大栓跪了下去。
张大栓赶将儿媳妇搀了起来，说：“四妮，你这是啥？该跪的不是你，应该是我张大栓，你对我们家有再造之恩。
你救过我的命，也救过二狗的命，这辈子我们都不能报答你，闺女，亏了你了！”
四妮说：“爹，啥亏不亏的？你是俺爹，二狗是俺男人，俺就是为了你们活，也为这个家活。
俺走后你千万别走出红薯窖，想活就夜深人静的时候。不要让俺娘知，她的没个把门的，说出去你就完了。”
张大栓含着泪说：“去吧，去吧，孩子给我，你娘也给我，你放心，二狗没事的，孙瞎子帮他算过命，他还有十多年的寿数，且活着呢，而且一定会醒。”
就这样，四妮把孩子丢在了家里，给跟公爹照顾，跟着二狗走了。
他们夫上了一辆三马车，走出村子，踏上山路，直奔山外的。
三马车把张二狗拉到了Z市第一医院。
果然，经过检查，医生跟王庆祥说的一样，二狗中毒太深，成为了植物人，或许三五个月，或许一年半载，或许这辈子再也醒不过来了。
四妮住到了城里，白天到家厂去，监督那些工人活，晚上就会到医院照顾二狗。
她帮着男人活四肢，背，，晚上的时候坐在二狗的边，拉着手跟他说从前的那些事。
四妮说起了他跟二狗第一次认识，张二狗牵着那头种猪，到她家让她的猪怀崽子。
说起了十年前，他们在Z市再一次相遇，二狗像个花子，她也只是个拉泔的乡村少妇。
说起了他们一见钟，一碗刀削面，两个白面馍，注定了一辈子的感。
也谈起了当初他们居住的那个桥子，桥子两头透风，他跟她约会，约会完毕，二狗打着手电送她回家。
还有，四妮跟着二狗私奔，被四妮的爹抓住，打一顿，张二狗一之下，偷走了四妮爹那十多头大猪。
最后说到了他们分别，自己被卖给了小武生。
四妮拉着二狗的手，就那么喃喃自语，像是跟二狗说，也像是跟自己说。
说的地方她泪不止，说兴奋的地方她就哈哈大笑。
她不知自己说这么多，二狗听不听得到。
她就是要说，就是要呼唤男人清醒的意识。
说一晚，天亮了，四妮就跟二狗告别，然后上自行车赶到厂子里。
她到厂子里以后，跟那些工人一起活，帮着他们收拾场地，货，出货，也帮着那些工人做饭，帮着结算。
她跟他们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在一个铁锅里用一个马勺舀饭。工人们吃啥，她吃啥。
很快，那些工人就跟她熟悉了，非常亲切地称呼她二狗嫂。
二狗嫂说笑，喜欢开玩笑，工人们也喜欢跟她说话。
她跟他们开着一些不不类的玩笑，让家厂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笑声。
遇到困难的，揭不开锅的工人，她就给他们提前预支工资。也借给他们钱。
而且借出去的钱，她从来不讨要。
渐渐地，四妮堂而皇之成为了家厂的老板娘，掌了家厂的财政大权。
这个时候，她都对男人张二狗咋了。
家厂的账面上，是一个天文的数字，那数字让四妮兴奋异常也异常。
家厂除了货，出货，还有赊账的资金，竟然还有活资金600多万。
这六百多万几乎吓四妮一个趔趄。
天，二狗从哪儿来这么多钱？所有的资产加起来，恐怕已经达到千万以上了。
一千多万的财产，在乡下农村，绝对是大资本家的级别了。
从哪些账面，存货，原料，还有招来的工人口碑中，四妮可以感到男人二狗强大的气场。
他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一点也不比王海亮差。
其实早些年，第一次见到二狗，四妮就觉得二狗是个不平凡的人。
他锲而不舍，屡败屡战，任何的苦难，折磨，都没有影响到他对幸福生活的向往。
二狗一直在努力。
张二狗是个娘们，可她对四妮是专一的，他从来不逛那些烟花之地，也不惹一病回家，传给四妮。
他当初搭二丫，搭那个秀琴的女人，统统是为了生意，也是为了给家里多挣钱。
张二狗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他对四妮的，对这个家的，四妮全部感受到了。
再次回到医院以后，四妮就拉着二狗的手赞不绝口。
她说：“二狗，俺错了，真的错了，从前低估了你的能力，你真是条汉子，是个顾家的男人，这辈子俺都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的男人。
二狗，你快醒来吧，俺要跟你一起管理家厂，帮着你分担，俺离不开你。”
四妮一边哭，一边泪，抱着二狗泣，泪珠撒了二狗一头一脸。
张二狗没有因为病重而死亡，他虽然不能，但是在四妮的照顾下，状态十分良好。
那个家厂也没有因为失去张二狗而散掉，反而越办越红火。
94年的年关，工厂在四妮的经营下利翻番，足足又扩大的半倍。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Z市又多出一个女强人，这女强人就是四妮。
她控制了Z市所有的家市场，也控制了半个省城的家市场。
她学会了开车，学会了打算盘，学会了用计算机。开始出入各种场合，跟那些大人物洽谈生意。
她谈笑风生，运筹帷幄，创造了大梁山的又一个佳话。
再一次回到大梁山的时候，女人的眼神更加毅，走路说话都不一样了。彬彬有礼，很有风度，内敛而不张扬，自信而不骄傲。
她总是在笑，人们看到的总是她脸上的笑容。在年轻人的眼睛里，她是和蔼可亲的大姐姐的。在成熟男人的眼睛里，她是个温柔可的俏妹子。
她的眼神变得十分成熟，自信。
四妮的成功绝不是偶然，是生活的必然。
是生活的苦难一点点将她给上了成功的路。
她不得不担起男人撂下的重担，不得不担起家厂上百工人的饭碗。
总之四妮成功了。
她跟二狗活着的时候一样，半个月回家一次。
每次回家，都是甩给一大笔钱，甩给闺女小天天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然后就偷偷下去土窑看公爹。
张大栓还是老样子，子越来越瘦，跟杆子一样，但是神头越来越足。
“爹，地里的庄家咱不种了，承包给了村子里的二愣子，俺不能种庄稼，你也上不去地窖，俺娘还要带天天，地是累赘……。”
张大栓一边搓草绳一边说：“中，家里的事你说了算，你说咋着就咋着。”
“爹，你别编草绳了，这东西不卖几个钱，有空的时候，你就多看看电视，多看看书，多喝茶，晚上出去溜达一下，老闷着对不好。”
张大栓说：“行，听你的，那我就多活。”
地窖里啥都有，当初二狗在的时候，就往地窖里通了电，还搬去一台电视机。
电视机的天线在外面，用一电缆通来，埋在来地下，一直通到红薯窖的里面。
里面还有管子，管子也埋在地下，直通红薯窖。
里面还有电炉子，茶杯茶壶，上好的茶叶。
张大栓闲暇的时候，可以坐在躺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
他没有走出过村子，最多晚上没人的时候在院子里转悠一会儿，到大街上溜达一圈。
他一直在观察着大梁山的变化。大梁山在王海亮的领导下，越来越好，人们的收入越来越多。
绝大多数的人家都不住茅草房了，搬了新盖的瓦房。
而且小楼也越来越多，张建的家，憨子的家，全都是二层小楼。
虽然足不出户，可张大栓啥都知，村子里的事儿，山外的事儿，他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