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兴师问罪
第294章兴师问罪
大栓婶发现张大栓的样子也变了。
当初张大栓走的时候又白又胖，神抖擞，而现在的张大栓却形容枯槁，穿一破旧的绿军装，头上戴着军装帽，颧骨高高鼓起。
劳教所的子不好过，他黑了，也瘦了，同样一头斑驳的白发。上的衣服又宽又大。
她知男人吃了好多苦，真想将八年的饭菜一下子全做给他。
张大栓也想将对女人八年的亏欠一下子偿还给她。
他一哈，将媳妇抱在怀里，就那么抱回了家。
门以后，他一脚踢上了院门，然后抱着女人直接冲了屋子。
再抬脚将屋门关闭，然后他像一头发的豹子，将大栓婶压在了土炕上……两口子起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事儿……。
坐牢三年，猪变貂蝉，这话一点也不假。
张大栓坐了八年的牢房，从没有碰过女人。
再说山里的汉子彪悍，蛮，格好，对哪方面的需求也大，所以张大栓门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跟大栓婶子瞎鼓捣。
大栓婶也熬不住了，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尘土，说的就是大山里的女人。
他们两口子都在虎狼之年，年纪也不太老，当然要把这些年失去的东西一次全都补偿回来。
这一晚大栓婶没有做饭，张大栓也没吃饭，他们俩一直鼓捣到第二天黎明时分，直到疲力竭方才作罢。
第二天还没起炕，大栓婶就说了：“他爹，你回来了，咱家终于有盼头了，你打算咋过？”
张大栓说：“从前咋过，现在还咋过，咱的地在不在？”
“在。”
“咱家的粮够不够吃？”
“够吃。”
“那钱呢，够不够花？”
“够。”
“平时我不在家，二狗又逃亡在外，你一个女人家，是怎么种地的？”
大栓婶说：“是王海亮，还有他的爹王庆祥，再就是张拐子帮着咱管理庄家，收割。”
“你说啥？咱的粮食是王庆祥跟王海亮帮着收回家的？”
女人说：“是。”
张大栓一下子明白了，嘿嘿一声冷笑，说：“王海亮有手段，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把老子监狱，他又照顾你的生活，好人都让他做了，这小子真有心机。”
大栓婶说：“海亮是真心帮着咱家，没想着耍什么心眼。”
张大栓：“你懂个！王海亮是心虚了，担心我出来找烦报复他，他是想打我。这小子，老子绝饶不了！”
大栓婶吓一跳，说：“大栓，你这次能够回家，也算是祖宗有灵，苍天有眼，咱别跟海亮斗了行不行？你斗不过他的。
如果不是他，山里也不会有路，不会有电，不会有渠通到村子里来，粮食也不会增产。他为咱村里了好事，你对付他，村子里的人会对付你的。
俺不想找烦，这些年俺受够了，俺想安安稳稳过子……行不行？”
大栓婶真的担心男人去找海亮的烦。
这些年，她的确得到过海亮不少的好。
尽管儿子二狗一再跟海亮作对，抢过人家的媳妇，坏过人家的婚事，还欺负过二丫跟玉珠。可海亮还是在一如既往帮着她。
怨是怨，仇是仇，两不掺和。王海亮做事就是条理分明。
前几年，大栓婶想男人，想儿子，眼睛都哭瞎了，还差点疯掉，是王庆祥拿来了草，治好了她的双眼，也治好了她的疯病。
张大栓一听就了，说：“你个老娘们懂个啥？别人一点好就把你说服了？你男人被人家苦害了八年，难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总之，我在等待机会，一旦有机会，老子就一扑而上，非把他王海亮死不可！”
张大栓恨死了王海亮，***！不但害得爷爷坐了牢，两次将二狗打成残废，而且据听说儿子的两个媳妇离家出走，都跟他王海亮有关。
王海亮就是他张家的克星。不除去这个克星，以后就没有好子过。
该怎么跟王海亮使绊子呢？该怎么把这小子也送监狱，让他坐上十年的牢房呢？
张大栓不着了，苦思冥想，辗转反侧。
他觉得王海亮欠他的。
八年的时间，自己损失了多少？赔上了时光赔上了收入，也赔上了力气。
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用金钱可以估算的。
王海亮必须包赔我的损失，必须给老子补偿。
不行，我要去跟王海亮讨个说，不给我钱，老子就敲爆他的头。
于是张大栓了起来，趿拉上鞋子，去找王海亮理论。
张大栓被释放的消息就像一场骤风，一天的时间不到，就传遍了大梁山的角角落落。
不但全村的人知了，王海亮也知了。
因为昨天夜里，大栓婶整整嚎了半夜，张大栓也嚎了半夜。
他们两口子好像在故意跟全村的人炫耀那样，将炕板得叮叮咣咣响，屋子也的叮叮咣咣响。整个大山都地山摇。
大栓婶是很少喊炕的，十年的时间没有怎么喊过炕。
因为她的男人张大栓坐牢了。
女人这么卖力地喊炕，就是为了证明一点，她的男人回来了，而且她的男人已经回来了。
全村的群众都被张大栓跟大栓婶得不着，于是，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瞪大双眼，听着他们两口子怎么鼓捣。
二十多年前，玉珠的娘孙上香，张二狗的老娘大栓婶，还有王海亮的娘，她们都曾经是大梁山喊炕大军中的主要成员。
现在年纪大了，死的死走的走，活着的也力不从心，于是，这支接力就传到了他们儿女们的上。
王海亮跟玉珠，孙瘸子跟喜凤嫂，张建跟小燕，还有憨子跟芳芳，这些儿女们继往开来，代替了老一辈的优良传统。成为了大梁山喊炕一族的生力军。
他们生生不息，绵远久长，比起老一辈的人物，有过之而无不及。长江后推前，一代更比一代强。
喊炕，是大梁山千百年来留下的优良传统。
张大栓叼着烟锅子，赶到王海亮家的时候，王海亮刚刚起，正在吃早饭。
大梁山的工厂终于开建了，事儿非常多，王海亮也特别忙。
一碗饭没喝完，张大栓叼着烟锅子，趿拉着鞋片子走了王海亮家。
他门就说：“王海亮，你个***，你给我钱！”
王海亮一愣：“大栓叔？你啥时候回来的？咋回来也不知会一声，我不欠你钱。”
张大栓说：“胡扯！你害得我坐了八年的牢，少挣了多少钱？费了多少的青？受了多少苦？难就这么算了？……不行，你一定要补偿我这八年来的损失。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王海亮明白了，张大栓过来是兴师问罪，打算倒打一耙。
现在的王海亮不但老成，有城府，而且见多识广，早已不将张大栓放在眼里了。
他呵呵一笑说：“大栓叔，那是你咎由自取，偷偷砍伐大梁山的树木，被上级抓到了，管我个事？”
张大栓说：“那可是你告的密？我偷伐大梁山的树木，那是我的事儿，管你事？”
王海亮说：“可你得罪我在先，是你下了套，把我灌，然后将没穿衣服的小燕填了我的被窝，你以宿娼为名，将我送了派出所，我才将计就计的。”
张大栓说：“是你打我儿子张二狗在先，你不把二狗打个半死，我能那么对付你？”
海亮针锋相对：“是你儿子二狗欺负二丫和玉珠在先，他不欺负我的女人，我能揍他？”
“放，二丫本来就是二狗的媳妇，是你抢走了他。”
王海亮一甩筷子说：“你才放！我跟二丫投意合，我们早就很久了，张二狗那是横刀夺，我不打他，就没天理了。”
张大栓冷冷看着王海亮，王海亮也冷冷看着张大栓。
两个人视了很久。
张大栓是不敢跟海亮手的，他知王海亮的厉害。
这小子斗败过大梁山最残忍的狼，杀死过大山里最勇猛的熊瞎子。他的爹老子王庆祥将一的功夫传给了他。
张大栓年轻的时候也学过功夫，但是跟海亮比起来，本不是对手。
“你真的不给我钱？”
海亮说：“我不欠你的。”
“那好，既然这样，咱们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以后我张大栓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来，希望大侄子不要见怪。”
海亮：“你威胁我？大栓叔，你看着我长大的，应该知我王海亮的脾气，我这人从小不受任何的威胁。你想怎么对付我，尽管放马过来……”
张大栓大拇指一挑说：“好！有魄力，够豪气，不愧是王庆祥的种，那咱们就走着瞧。”
海亮说：“慢走，不送……”
张大栓说完，提着烟锅子走了，牙切齿。
他不是来要钱的，是来下战书的。
那意思，老子这次回来，对付的就是你，你给我洗净，等着挨揍吧。
王海亮一点也不怕他。
这是自己太忙，没工夫搭理他，如果赶在闲暇的时候，只可略施小计，就能让张大栓回到监狱去，再坐个十年八年的板房。
海亮知张大栓来者不善，他也做好了准备，兵来将挡来土掩。
玉珠在旁边吓坏了，说：“海亮，你不该得罪他，大栓叔这人是很毒的，他下手从来不留。小心他给你使绊子。”
海亮说：“我知，有什么招数他尽管使出来，我接招就是了。”
张大栓准备撕开一条口子，将王海亮彻底击败。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在寻找王海亮的弱点。
观察了很久，他发现海亮几乎没有什么弱点。
王海亮做人坦坦，问心无愧，他也不是村长，没有把柄被张大栓抓住。
张大栓回来的几天，一直闷在家里。叼着烟锅子苦思冥想。
他不去活，也懒得种地，跟他的儿子张二狗一个鸟样，不愧是爷俩。
那点小聪明，全都用在心斗角上了。
几天以后，他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一个人，可以从她的上撕开一条口子。
那个人就是张大的媳妇，二丫的娘……大白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