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投怀送抱
第181章投怀送抱
他们这次回家，坐的不是公车，而是油罐车。
因为王海亮购买了一大车柴油，必须要亲自押送。
汽车的前面是司机，旁边是王海亮，后年的座位上是带娣跟小梁老师。
小梁坐在带娣的旁边，非常不自然，脸蛋红红的，蹭蹭，一个劲往带娣这边靠。
带娣的不由自主往旁边挪，如果不是车厢的阻挡，差点被这小子挤下去。
小梁打开背包，从包里拿出零食讨好带娣：“带娣，这是巧克力，你吃，你吃……还有话梅。”
带娣摇摇头，说：“你吃吧，俺不饿。”
“这是零食，吃不饱的。坐着发闷，就当是消遣了。”
带娣说：“对不起，俺不喜欢吃酸的，谢谢。”
带娣不领，小梁老师就非常失望。
他的眼睛在注视着带娣，而带娣的眼光却一直注视着王海亮。
从小到大，带娣看了海亮哥二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还没有看够。她完全没把旁边的青年后生当回事。
油罐车飞上公路，离开了Z市，顺着行驶，半个小时以后，走了大梁山。
汽车在大梁山的盘山上转悠了四个小时，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的山口。
小梁没有坐过油罐车，车上的柴油熏得他头，一个劲的恶心，吐了个翻江倒海。
当汽车停到山入口的时候，他头晕眼花，都直不起来了。
这明显是晕车了。
王海亮帮他拍着后背，问：“你没事吧？”
小梁说：“没事，为了大梁山的教育，我死了也值。”
这话他是说给带娣听的，可惜带娣听了没反应。
大梁山的山口位置，早已有四十多个运输队的人等在哪里了，都是山里健壮的青年。
而且他们带来了二十多个独车，独车上都是汽油桶。
汽车开不到山里去，只能把上面的柴油一点点装汽油桶，然后利用独车分批送回去。
这是大梁山运输队的职责，山外的东西运大山，山里的山货运出来，如此往返，周而复始。
这批运输队再后来成为了大梁山物公司的雏形，他们为大梁山的初期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
二十多辆独车，将所有的柴油从油罐车里出来，所有的油桶用绳子捆绑。然后海亮扯开嗓子大喝一声：“弟兄们！走喽————！”
这是一种前的号子，号子声一喊，大队人马绵绵延延开始出发了。
为了迎接新老师的到来，大梁山的人特意安排了一辆牛车。
牛车的前面是两头健壮的牛，海亮，带娣，跟小梁老师上了牛车。
一路上都是风景宜人，山的两侧鲜花盛开，红的，白的，的，一簇簇一团团，煞是好看。
满坡的小草葱绿，风好像亲的大手，从草尖尖上拂过。四周的大山绵延起伏，巍峨高。
大梁山的天比别的天更加湛蓝，仿佛洗过一样，时不时有一两片白云飘过，像牛，像羊，像一尊尊玉佛，像城堡，像一群群在面上游的大白鹅……。
你还别说，初入大梁山，小梁老师真觉得这里风景宜人，打算住在大梁山不走了。
这是一片被人遗忘的人间仙境，这是一片让人向往的世外桃源。
山上的运输队小伙子们为了打发寂寞，开始放声高歌：“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
那嗓音高亢嘹亮，绵远悠长，狂有力，惊散了一山的鸟雀。
小梁感叹一声：“大梁山真的好美，真想在这儿呆一辈子。”
王海亮苦苦一笑：“过一段子，你就不这么说了，住大梁山，对你们山外人来说，是一种考验……”
小梁老师信誓旦旦：“我喜欢这种考验，也喜欢这里的……姑娘，我相信自己会留下的。”
王海亮这次回家走的山路，正是大梁山运输队走的山路。
运输队的山路跟修路队修的那一段不是一回事。
修路队图的是距离近，节省成本，短工期，遇山开山，遇石炸石。
而运输队为了保证货物的畅通，只能绕，那条路好走，他们走那条路。
这样的话，比起将要修出来的那条路，足足多绕了二十多里，但至少这样是安全的。
前面是牛车，牛车非常慢，两头牛扭着肥大的一点点磨蹭。
小梁老师坐的位置很不好，正好坐在前面，冲着两头牛的。
两头牛一边走一边放，后面噼里啪啦响，跟过年放鞭炮一样，熏得这小子头昏脑。
他两只手来回扑闪，一边扑闪一边说：“好臭，好臭。”
那种可的样子得王海亮跟带娣哈哈大笑。
向前走二十多里是大山，再走二十多里还是大山。大山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到疙瘩坡。
小梁老师很难想象，会有这么一群人住在深山里，他们与世隔绝了几百上千年。
如果不是海亮开出一条路，山里人恐怕永远出不来。
他感叹造物的神奇，也感叹王海亮的勇气。
整整走了半天，天气开始炎热，小梁老师说：“好渴，好渴，有没有？”
王海亮说：“有，但您是我们大梁山最尊贵的客人，不能让你喝生，我这儿有奶，用来招待你。”
小梁楞了一下：“奶……？你们山里人也喝奶？”
海亮说：“我们喝不起，特意用来招待你的。您稍等一下，奶马上就来。”
王海亮说着：“喻——。”了一声，拉住了牛车。
然后他从行李里拿出一个茶缸，一下子扎了牛肚子下面，开始挤奶。
这时候，小梁才看清楚，前面的两头牛是可以挤奶的。
牛肚子下面丝丝拉拉响，几分钟以后，果然，王海亮端着茶缸出来了，茶缸里是满满的牛奶。
他首先递给了带娣，带娣抿着喝了几口，然后给了小梁老师。
小梁愕然了，这种喝生奶的方式让他惊讶：“这奶……能喝吗？”
海亮呵呵一笑，点着一烟：“好极了，不信的话，你尝尝。”
小梁老师捏着鼻子喝了一口，果不其然，浓郁的奶香直冲鼻孔，而且甘甜口。
他跟饮驴子一样，咕咚咕咚一气饮，喝完以后，还是意犹未尽。
“哇，果然很好喝，海亮哥，我也要下去，自己挤一杯来喝，太好了。”
不等王海亮招呼，小梁同样从马车上下来，一头扎了牛肚子底下。
他二话不说，抓着一头牛挤起奶来。
但是小梁的运气很不好，挤了半天，什么也挤不出来，十分钟以后，只是挤了那么少半杯。
而且他挤出的牛奶跟王海亮的不一样，王海亮挤出的奶是白的，芳香浓郁。
但是小梁老师挤出的奶是青的，还有一难闻的。
他轻轻抿了一口，摇摇头说：“怎么回事？这么难喝。”
顿时，王海亮惊讶了，里的烟差点掉地上，旁边的带娣也羞得满面通红。
王海亮结结巴巴说：“不好意思，刚才你挤的那头……好像是公牛。”
…………
王海亮带着小梁老师是三天后赶到疙瘩坡的。
牛车走走停停，在大山里磨蹭了三天，行驶了二百里的山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先头部队已经得到了消息，迅速将这件事通知了村子里的张大跟王庆祥。
新老师的到来在大梁山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为了迎接小梁老师，张大跟王庆祥特意准备了响器班，村子里的锣鼓队跟秧歌队也组织起来。
小梁老师刚刚走村子，跳下牛车，张大远远看到了他，大手一挥：“预备——起！”
“滴滴答，屋里哇……咣咣咣……。”所有的响器一起敲响，那些老娘们也扭起肢。脑袋晃的像只摇摆的桶。
利用响器班跟秧歌队欢迎客人，是大梁山对山外人最尊贵的礼仪，一般人享受不到。
不但如此，王海亮的媳妇玉珠也将学校的孩子们组织起来，他们一个个行着少先队的礼奋力高呼：“欢迎新老师……欢迎新老师。”
小梁差点被这种尊贵的礼仪感得痛哭涕。
这些善良的山民是淳朴的，也是热好客的，他们利用山里人的朴实，诚恳，将新老师感得泪如雨下。
小梁老师被请了学校，住了学校的办公室。
他吃的粮食是有村子里的人筹集的，觉用的棉被，还有锅碗瓢盆，都是村子里的人供给的。
第一天，大家热地招待了他，王海亮特意宰了几只，还开了一坛子老酒，当天晚上小梁就住在了学校的办公室里。
学校的办公室分两间，一间住的是带娣姑娘，一间住的是小梁老师。
能够跟带娣住在一起，是小梁老师最大的期盼，他渴盼着可以跟带娣姑娘一下。
可带娣本不理他，话也很少跟她说。
吃过饭以后，看看天不早，村子里的人都回家了，带娣姑娘召唤了一下猎狗黑虎，然后屋子备课觉去了。
看着村民走完，天完全黑透，小梁就想，是时候跟带娣姑娘一下，增一下关系了。
我长得这么帅，简直是天妒英才，一定会打带娣，说不定女孩子会投怀送抱。
这学校里没有别人，只有一男一女，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寂寞难熬，一定会出的小火花。
于是，小梁悄悄出了门，踏着夜，过来敲带娣的门。
哪知刚刚走到带娣的门口，差点没吓死他，子都了。
因为他看到带娣的门口窝着一头狮子。
那是海亮家的猎狗黑虎，黑虎在保护带娣的安全。
黑虎一眼瞅到小梁，两只耳朵蹭地树立起来，脖子上的鬃也炸立起来。
它胡子抖，眼睛宛如杠铃，巴里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得儿……得儿……得儿汪！得儿汪！汪汪得儿，汪汪汪……！”
黑虎的样子非常勇猛，把小梁老师给吓得，好像被狗了一口的兔子，蹭地窜了自己的屋子。
咣当关上门以后，一脑袋扎了被窝里，抖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