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得力都没见到孙乡长。
她说好了晚上要来卫生所的,最后也没见她的人影。
得力到乡政府大院去找她,门卫说孙乡长这几天就没进大院的门,问她干什么去了,得到的回答是模棱两可的:可能是去县里开会了,也可能是下乡了。
但是,得力知道都不是。
一定是她的男人来看她了。
那天晚上在浴盆里,得力从她跟那人的通话中分析出来,她的那个老公是住在县城的,说不定还是县委的一个什么干部,或者,是一个中学的负责人之类。
孙乡长在县里有个家,家里也许还有一个小孩。
不过,所有这些都是猜出来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得力也说不准。又不敢去问孙乡长。
没有了女乡长,初来乍到,得力又不敢出去乱找女人,这几在憋得他身子里的阳火直冒。卫生所里,护士小顾倒是一个理想的出火对象,她人长得颇有姿色,对牛得力又不是没有意思。
但是,得力却不想冒失去碰她。
谁知道她是不是孙乡长安插在这里的一个眼线啊,如果碰了她,给女乡长知道了,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另外,得力还有一个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
要是在村里倒还罢了,就那么一个屁大的地方,所有的女人都是你的窝边草,你不吃也没办法。
可是自己来到了外面,进入了广阔天地,要是再干那没出息的事就丢脸了。让人知道,以为我牛得力太没本事。
对,有本事的男人都到外面找去,身边的女人尽量别去碰。
快下班时,发现小护士正在卫生间里面化妆,门是开着的。
得力坐在桌后看报纸,但是,眼睛基本没离开过她的身子。
“看什么呢?”小护士问。
“屁股。”
“感觉如何?”
“妙极。”
“那么,具体有什么打算呢?”
“没有。”
女护士扑吃一笑,收拾完了之后兴高采烈地出去了,可能是去会男友。
吃过晚饭,得力又在办公室里看了一会新闻联播,打了几个哈欠,实在找不到什么事可干,就决定出去理发。
女人一旦情绪不好就要做头发,男人情绪不好一般要去足疗。
可惜得力没什么钱,只能去理发了。
乡政府所在地是一个小镇,有一条商业街。在街口就有一家理发馆,理发师手里正理着一个头,洗头工就先给得力先洗头。
一边洗,她一边跟得力聊天,得力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忽然她的声音放低了一点,问得力要不要小姐。
得力说你们儿这儿还有小姐?她说当然有了。又问得力要还是不要?
得力看了看她,心想不会就是你吧,如果是你老子可就死定了。
她大概看出了得力的心思,说新来的。
得力说多少钱,她说大活一百,小活八十。
“不能再便宜点了?”
“这还贵呀?”
得力说那就算了吧,还是理发吧。
坐在那里等着轮到得力剃头,等啊等啊,那个老女人的头似乎再也做不完了。
洗头工又在一边小声说要不然还是做一个吧。
得力说不用了。
她说要不然就来一个纯摩,二十。
得力想了想,也不知为什么就点了点头。可是老子为什么要花二十块钱来做纯净按摩呢?还不如自己跑到树林里在树上蹭一蹭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男人在这种时候是最傻的,这话一点没错。
洗头工就领着牛得力进了后面的一间屋,那里更小,更黑,点着一只暗红色的小灯泡,还有一张小床。
得力坐在那里,紧张地等着,等了大约有十分钟吧,门无声地开了,从外面进来了一个苗条的身影。
一看这个小姐,得力差一点倒在床上。
他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小破店里还能见到如此好看的女孩。
她是那么白,那么嫩,那么鲜艳,简直就像一朵芙蓉花变成了人形,一进来,就把得力的魂给勾住了。
得力张大了嘴巴,傻呆呆地看着她。
她嫣然一笑,说:“先生你好。”
得力呵呵了两声,也不知自己说的是不是人话。
“先生要做按摩吗?”
得力说是。
“是纯摩,对吧?”
得力说对。
这时候,得力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是这么一个小美女,就是倾家荡产也得做大活呀。守着一个活西施,还要做什么纯摩,天底下还有这么缺心眼儿的大傻瓜吗?
想到这里,他真恨不能抽自己俩嘴巴。
躺在那里做着纯摩,他这时只想掐脖子自尽。
她伸出小手一下一下地开始给得力在那里按了,得力发觉她手法生疏,一点也放不开,就问她:“是不是没干多久啊?”
“是。”
&
nbsp;“那你真是刚来的?”
“是。”
又按了一会,得力说不用了,就坐了起来。她有点慌张,说先生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手劲太大了,要不然我可以放轻一点。
得力说不是,不是你的事。
她说那你再躺下,我再给你按。
得力说不用了,你坐下,咱们聊一会天吧。
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地看着得力,说不用了吧先生,我还是接着按吧,要不然老板会骂我的。
“没事,咱们在这儿说话,他又不知咱们在干什么。”
她就慢慢地坐了下来,只坐上了半个屁股,离得力还有三十厘米的距离。
得力问她:“你叫什么名?”
“莲莲。”她说。
“不是真名吧?”
“是。”她看着得力,问:“怎么会不是真名呢?”
看来这小妞不知道干这行的基本上都用假名。
“姓呢?”
“范。”
得力停了一会又问她在老家时干的是不是也是这行,她说来之前,她在老家什么也没干。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家呆着。
得力说那你到这儿来,干这个,这是你的第一个工作?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是啊。
“我的上帝呵,莫非这小丫头还是……还是那个……?”得力不敢往下想了。
此时,得力心里很乱,什么感觉都有。呆了半晌,她好像有点等级不起了,问:“先生,您还做不做了?”
“莲莲,你知道洗头房是干什么的吗?”
“当然知道,就是为客人服务的。”
“怎么个服务法,他们跟你说了吗?”
“说了,就是来了客人,如果想按摩,我就给客人做按摩。”
“怎么做呢?”
“怎么做?当然就……就像给您做的这样做。”
“他们再没告诉你别的吗?”
“没有啊。”
牛得力在那里吸了一口凉气,问她今年到底多大了,她说快到十七了。他问是周岁还是虚岁,她说不懂,反正她们家里都这么算的。
越往下聊,得力的心里越感到害怕,这是一个处儿啊,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这种珍稀动物了,没想到让老子今晚在这么一个破地方碰上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扔下二十块钱赶紧走人。
第二天天一黑,牛得力又往那个洗头房跑。
一进屋就点名要范莲莲给他做纯摩,但是点了两个钟的时间,也就是说,一般这种活做到四十五分钟就算结束,他呢,又延长了一倍。
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跟她在一起,可以放长工夫细细地聊一个晚上了。
范莲莲一见得力,灿然一笑,刹时间得力觉得月亮好像掉下来了,就掉到了那张小床上。
昨晚一夜未睡好,在黑暗中想象的就是这张艳若桃花的脸,此时坐在一块,他却不敢看她,不敢挨她太近,不敢唐突佳人。
两人还是像昨晚那样,她给得力按了一会,得力就坐了起来,说不用了,咱们就在这儿好好地呆一会,谈一会话吧。
她说好啊,然后就微笑着看着得力,等他说话。
“有男朋友吗,你?”我问。
“呵,没有。”她的脸红了,低下头。
“从来就没交过吗?”
“这个……”
“是不是交过,后来吹了?”
她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交的?为什么吹了?”
“上初一的时候……他老是为我打架,后来被抓了……判了刑。”
“为你打架?”
“是啊,大家都说他是为了我才跟人动刀子的,所以,我在心里就把他当成了男朋友……”
是这样!
“那……你们俩到了什么程度?比如说,有没有过肌肤之亲?”
“肌肤之亲?”她瞪大一双妙目,看着我…… “就是有没有拉过手、亲过嘴什么的。”
“哪有啊。”她叫了起来,然后羞得捂脸娇笑,一直不敢再抬头。“连衣裳都没碰过一下哩……”
这下得力更明白了。百分之百,这是一个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