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张生莫名入牢狱,空留四娘待君郎
树下的四娘连耳根子都红了,她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她心里清楚,比大小只是闹着玩儿的,要是一眼就能看出大小,那还了得?
二娘这是成心让她出丑呢!可现在有啥办法呢?一帮没良心的女人们看戏一样盯着自己,这要是不给她们展示展示,满足一下她们那邪恶的心理,以后自己的日子可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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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害怕别人骂自己不行,女人们害怕别人骂自己不敢。背上个不敢的名头,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
农村人不讲究精致,也不讲究档次,但农村的人看中勇气,喜欢大气。谁要是小心眼,把自己弄得像地主,那么对不起,她一定会被大伙儿孤立起来。比如三五个女人在一起聊家常,聊得欢天喜地的,这个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啬皮,她们保证会突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朝啬皮打招呼:
呦!忙着挖金子呢?
被看成啬皮的女人要么不答话,埋头绕道;这样做起码能保全面子;倘若不识趣地回上几句,那么女人们会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让她气在心里,笑在面上,难受上三天五天不成问题。
你不得不佩服女人们以退为进的高超战术。比如:
我们怎么能和你这个大妹儿比呢?我们一天吃了睡,睡了吃,过着猪一样的日子,而你忙完家里忙地里,金山银山一座座!
我们都太俗气,又个个是懒骨头,你还是别来搀和啦,忙着挖金子才是你的正事!
我们多么羡慕你呀!像只貔貅一样,只进不出,只吃不拉,怪不得面皮儿冒油,头发上流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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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比就比!
四娘狠狠地撂下一句,然后把自己的裤子退到大腿位置,将自己的两瓣嫩臀朝大伙儿象征性地撅了撅,展示完了,她赶紧面红耳赤地一把捞起自己的裤子。
满园子顿时飘起了女人们的大笑声。而骑在树上的二娘更是笑地直抹眼泪。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还是个没有开苞的雏儿!我真心怀疑你是个媳妇儿!
四娘一边系着裤带一边说道:
我说姐姐!你越说越玄乎!总不能乱怀疑啊!是媳妇儿还是大姑娘,凭一双眼睛咋能看出来?
咋看不出来?像你这样羞答答的样儿,不是大姑娘,难道是老色娘!
周围的女人们哄笑道:
真的假的?
二娘你快说说!咋看出来的?
四娘!难不成你们你们没有洞房?
是不是你男人不懂的咋弄?
……
四娘急的简直就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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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四娘到底是大姑娘还是媳妇儿,这可是看不出来的。二娘只是觉得四娘可怜。
也就是嫁进门才三天,四娘的男人张生就被警察给抓走了。
偏远山村,只要不出人命,警察不会跑到这个地方来的,但偏偏就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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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本来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但毕业没多久,他就背着个背包回来了,张生的母亲因为此事上过四次吊,四次都没有死成;张生的父亲因为此事要杀他,天天提着杀猪刀追着张生满山地乱跑。
村民不解,想不通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好不容易跳出了这个山沟沟,端稳了一只铁饭碗,为啥就回来了呢?
若有人问,张生总是苦笑着回答:城里车太多,人太多,大晚上的都满街亮灯,我吃不下,睡不下。
人家都能吃下睡下,就你吃不下睡不下?你是不是犯了啥错误,像孙猴子一样被如来佛给压在了五行山下?
我能犯啥错误?再说我也没有孙猴子的本事。
那你咋就回来了呢?你爸你妈为了供你上学,砸锅卖铁,到处借钱,你就不能替他们两个考虑考虑?
我也是考虑他们老了没人照顾……再者,我回来也不是活不下去,我学了6年的医,来这儿给咱看病,总比冒充神医的那些骗子要强吧?
村民们摇摇头,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可理喻,叹着气走了。而张生总是无奈地笑笑,然后自顾自地筹办着自己的小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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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是块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张生的6年学自然没有白上。等到诊所开始营业,雾村七八个背着药箱走门串户的土医生就断了生活来源,不得不重新开垦荒了几年的土地。
张生的病看的就是好!村民进去往椅子上一座,人家张生瞅上一眼就能知道得的是啥病,疼在哪里,该吃啥药。
张生也够坦诚!看不好的大病,他也直言不讳:
赶紧准备棺材!看也没用,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给你买些好纸火!矮子现在开始扎纸人,忽灵忽现的,要姑娘又姑娘,要小伙有小伙,你到阴间也不愁没人陪你。
除了这些,张生最让人称道的是给女人接生。刚刚开始的时候,接生婆们都痛哭流涕地反对,认为男人给女人接生是大逆不道,命犯太岁,老天要是怪罪下来,全村的人都得跟着受罚,而且所有的粮食都会在一夜之间被蝗虫吃光。
接生婆反对的理由尽管唬人,但命在旦夕的产妇不会因为接生婆满屋子跳起怪异的舞、满嘴里念着莫名其妙的词而顺顺当当地生下孩子。
二娘生娃的时候大出血,盘在屋里的两个接生婆慌了手脚,用簸箕抄来草木灰铺了一炕。事实证明草木灰并没有止血的奇效,二娘只得挣扎着呼唤自己的男人:
去,找张生……
她无助地看着两个皱巴巴的接生婆像催命的鬼,跪在地上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好在张生来了,二娘因此才得以母子平安。要说人家是大学生呢!一针下去,血就止住了,人就不慌了,孩子也就出来了。
也是自此以后,张生才在二娘马不停蹄的宣传中才慢慢被村民们接受。
也是四娘命苦。结婚才三天,三天里总有人半夜里敲门喊救命。张生又是个急性子,看不得男人哭,听不得男人嚎。而上门找他的,又个个哭的像七八岁的小姑娘。
我妈不行了,你快救救她啊!
我老婆快要死了哇,你赶紧来看看撒!
恩人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烧成火炭啦,我家就这一个儿子啊,独苗独户啊!
……
从四娘进门的三天,张生哪天睡过一个好觉?白天他在诊所里忙碌,晚上他在村庄里穿梭。二娘说的没错,她到现在还是个大姑娘,不是个媳妇儿。
本来洞房那晚,她和张生要睡觉的,她把自己脱光了躺被窝的。张生一脸的红光,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不好意思,总之浑身上下都是新婚的喜庆和幸福。
四娘心儿突突跳着,眼看着张生褪去大红大紫的新郎服装,准备爬进大红大紫的新被子,准备和二娘睡在一起的。
可是就在新婚之夜,居然有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摸进了他们的新房。
四娘当然也理解自己的男人。救命要紧,他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咧!今晚不成,那就明晚;明晚不成,后天晚上总可以了吧?
尽管四娘使劲儿地替自己开导,但她还是一个人偷偷地哭了。哭累的她心焦地等着自己的男人,等来等去,不小心睡着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三天。
每天晚上都有人找张生救命。张生来者不拒,一句话不说就出门走了。
四娘要是知道第三天晚上敲门的那个男人会将自己的男人送进监狱,她说什么都不会让张生出门,他要是敢,她就死给他看。
可是四娘怎么知道呢?
张生走了就没有回来。当四娘知道的时候,张生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她问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像屠夫一样朝她大吼:
咋回事?他把我妈妈给弄死了!
他妈到底是不是张生弄死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张生已经失去自由,在远在新疆的一个监狱里服刑。
人人都说张生冤枉,张生可怜,可是人人都爱莫能助。那个死了的老婆子,已经在炕上躺了大半年了。去过的人都说满屋子的尿骚味,大便都没人给收拾。几个儿子因为谁照顾老人而互相扯皮,闹到最后互相之间就变成了仇人,一见面就日他妈日他妈的谩骂。
那个难听啊!听过的人都愤愤地骂他畜生。
到底是咋回事呢?谁都说不清楚,能说清楚的除了张生,可能就是这个畜生儿子了。村民们认为瘫痪的老人其实已经死了,张生当时认为人死不久,还能救的回来,于是就把老太太的胸口露了出来。
当儿子一看母亲胸口两个软哒哒的褶皱都被医生翻了出来,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半夜里跑到村长家挂电话,一挂挂的就是公安局。
这样的说法到底可靠不可靠,谁也无法证实了。毕竟现场只有张生和那个儿子。老太太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办法当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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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无心的调侃没想到变成了现实。结婚三天,四娘并没有和张生睡上一觉。当张生被人带走后,有人劝四娘乘着年轻再找个男人,不然就得守活寡。十年的有期徒刑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可是四娘不愿意。她说张生是个好心人,他怎么去害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太太?她相信自己的男人是清白的,她一定要等到自己的男人出来的那一天。再者说了,男人有难的时候,女人就离婚改嫁,这从人情上也说不过去,不带这么落井下石的,既然嫁给了他,就应该和他同甘共苦,赴汤蹈火。如果只是跟着男人享福,不愿受罪,那这样的女人迟早会被大家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