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暗永寂寞

改革的浪潮给这个偏僻的山村带来了不安份的遐想和那胆大妄为的冲动,改革不但改革了村民的经济,还改革了村民的思想,乡村跟城市一样的进ru了开放的时代。居然那些红杏妖娆挑性的伸出墙去,赤裸裸的任风驾努的飘摇着,和着那春的泥喃,肉麻的呻yín着,尽情的颠覆着。
  看吧,李老秀才家的四个媳妇,就象春天绽放的四朵红粉的杏花,张扬的在这个村子里四射着,男人们为她们昏迷着,女人们为他们嫉妒着。
  夜晚的山村非常的静谧,老秀才和她老伴安然的睡着了。
  大媳妇喻凤在床上辗转反撤的睡不着,穿着蓝朵小挂露出莲藕的臂膀分外注目,索性爬起来,拉亮了灯,悄悄的走进另一间房,她的两儿子睡得正酣畅,她走上前去把儿子蹬开的被子轻轻的盖上。这还是初春,夜晚的乡下还是比较有些寒冷,她的大儿以到镇上上初中去了,大儿睡在大宿舍里都是些娃娃,夜晚的被子盖好了没有。喻凤有些忧虑的想。
  二媳妇黄莲身傍躺着她的一对儿女,睡得香香的,均匀的哈着酣气儿。黄莲披着红袄,拿着一张纸儿在看,脸色泛着红光,时不时还深深的叹着气儿。这张纸是一封情书,是上午镇上兽医生刘牧来给她猪打预防针结束完毕在猪圈旁悄悄塞给她的,她满脸红霞的跑到屋里,躲在卧室里,偷偷的展开看着,晚上爱怜不舍的又拿出来看:
  亲爱的莲花:
  你就象我老家山顶上那废墟很久的池子里的一朵独开的洁白的莲花,我常常流连在那山上,独自欣赏着她,爱慕着她,遐想着她,她成了山上的一道风景线,也在我的心里烙下了一个爱人的影子,我走过了千家万户,踏遍了万水千山,也没撞见我心中的白莲。
  天意的巧遇,我来你们村搞大的一次防疫战时,我心中的白莲象天仙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激dang不己,你那粉白的小脸,红润的嘴唇,象珍珠马瑙似的眼睛,笔直的黑发,恩娜的身姿。无时不刻的在我脑海里翻印着,你就是我心中那山上的白莲爱人,你是我今生和来世的最爱,、、、、、、、
  黄莲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份天外飞来的情书,贮满春水的情怀荡漾着,荡漾着。刘牧那白净消瘦的书生气的脸和那玉树临风的高挑形象在莲花的脑海里放影着。刘牧已经来了这个村几次了,莲花没有给他说上几句话,刘牧每次来都忙着给村里的猪牛看病,打防疫针和阉小猪崽。他们相遇时都情不止尽立足片刻,两眼脉脉相望,微微笑意着不舍离开。
  三媳妇何满依傍在她的小儿子的身边,睡得沉沉的,都说三媳妇何满胖呼呼的最没心思,典型的胖美人。她就这样没心没肺的甜甜的睡着。
  四媳妇单玲珑的孩子躺在床上睡着了,小手儿还时不时抓抓小脸,单玲珑坐在床上,爬在箱子上给她男人写信儿:
  四跃:
  你好吗?工作累吗?
  我在家挺好的,孩子也好,地里的农活现在也没什么做的,油菜花都开了,两只小猪今天又打了预防针,过几天就要搞玉米苗了,育秧苗我不会,到时肯定要找人育了。你放心吧,我能做好的。
  四跃,你那么瘦弱,干不了的活就不要勉强,找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帮帮忙吧。在说都是亲兄弟,他们不会不管你的。
  就写到这里吧,你要好好的保重你的身体。
  很想你,想你、、、、、、、、、
  清晨,太阳温柔的放射着淡黄的光芒,给这花海的山村修饰了一道美景,三月的山村真美啊,漫山遍野开遍了一遍遍金黄金黄的油采花,那山上的葱茏点缀着金黄,傍山的村落掩映在一遍洁白的梨花和粉红的杏花之中。真是一处人间仙景。一股清澈的山泉水被村民们用竹子接到自家的水缸里,每家水缸里三百六十五天都响着叮当的泉水声,非常的动听和美妙。
  ‘黄莲,黄莲,你怎么还没去领玉米种啊。这是她婆婆王冬花在喊她。她婆婆是个长得非常干净的老人,一张白净的大圆盘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双眼皮,不高不胖不瘦背微微驼了,头发也花白了。具说,她年轻也是一个美女,本是嫁给一位当兵的男人,没想到被李秀才半路挖了墙角,李秀才被村委会冠上了是破坏军人的军婚的大流氓的帽子,挨了不少批斗。
  ‘忙什么,我才送娃娃们上学去。黄莲说完这话时,赶紧喝了口从缸里舀的凉水,水可能凉了一点,她喝完时还打了个冷颤。
  她赶紧去照了照镜子,在涂上一层美佳净在脸上,用口水茗了茗嘴唇,额上的妹妹头整齐油滑的飘在两弯弯的眉上,两条小辨垂在红衣胸前。孩子都七岁了,还是学生时的装扮。在这乡间真是酷毕了。
  黄莲走出去,见婆婆还站在晒坝上向着这边望,询问道:‘嫂子去了吗?何满和玲珑呢?
  ‘他们都去了,你快去领吧,被别人领完了,你又要到镇上去买,多麻烦。婆婆催着说。
  黄莲‘恩’着,一边锁着门。
  黄莲走到队长李大响的晒坝上时,一群人早以围着李队长叽叽喳喳的,有的拿一袋玉米翻看着,有的手上正数着钱,有的拿着玉米还在评判着好坏。黄莲走过去,夺过张袅手中的一袋玉米,说:‘一袋多少斤啊,多少钱一袋。’
  张袅笑着的看着她说:‘两斤一袋,五块钱一斤,你买几斤种啊。
  ‘这买得了多少啊?一个人在家里,种不了那么多,种那么多也值不了几个钱啊。黄莲坦率的说。
  正在给人发玉米种的李响抬起头来嘻笑着说:‘谁说种多了不值钱,现在值钱了,乡上下达了通知,大力发展养殖业,根据我们这里水源不行,就只有多养猪,种玉米养猪是最好的饲料,养好的猪不用你们操心,有专门的人上门收猪,不用请人抬猪上车,别人有专门的抓猪队,猪价今年很高哦。
  玉凤若有所思的接着说:‘猪介高了,粮食价那么低,不如拿粮养猪划算些。’
  何满说:‘大嫂,是都是这个道理啊,男人们不在家,猪价在高有何用,我们也种不了那么的粮。养不了那么多的猪啊。
  单玲珑说:我自己还养不活,就别养猪了,种半斤玉米自己吃就不错了。
  张袅的公公吸着叶子烟一脸土麻子的脸上豪无表情的说:‘国家政策在好,我们也无能为力了,老了,种点玉米,养一个猪有过年肉就不错了。
  李响望着才拿一袋的三十五岁的老光棍吴宝说:‘你种多少。
  吴宝说:‘一袋还种不完。
  李响一听他这话,语重心肠的说:你年轻体重的,你就不能多种点,多养几头猪,改善一下环境,好取个女人,成个家。你还是不是男人。
  吴宝嗫嚅的说:你是都是男人就是个野男人。
  吴宝的话说完,引来在场的人们怪目怪样的笑声,惹得李响脸有些发青,怒气的骂道,‘滚,不识好歹的东西。
  吴宝给他做了个鬼脸,拿着玉米走了,边走还边哼着小调:天上月儿你快圆,幺妹想我把门开,大黄狗儿你别嚷,幺妹和我有戏唱、、、、、、、、
  张三分就站他婆婆的身旁,别人都笑了,她脸却红了。
  真是人的心思惹风吹,真也是欲吹欲深难收心啊。
  他们都陆续的买了种子回去了。
  黄莲和张袅站在油菜田边说着闲话。
  张袅,你刚才看见没有,吴宝说李响是野男人,分明就是说他是张三分的野男人,张三分的脸都红了。
  看见了,黄莲,她婆婆当时没啥表情,还淡淡的笑,好象不知道张三分跟李响偷人了。
  哪里不知道哦,她能怎么样,不依着张三分,要是她跑了,大儿就守寡了,二儿也是光棍,在说张三分有两个孩子,真跑了,她婆婆负担得了吗?那老太婆精着呢。
  那李响的老婆怎么不闹呢,他们的事都明摆着,还有谁不知道的。
  李响的老婆生得牛高马大,只会割草,放牛,种庄稼。她懂个屁。
  黄莲,你男人又给你寄钱回来没有。他那里好不好
  上月才寄了,怕要在等两月吧。他说他那里还行,谁知道行不行。你呢?
  今年都过了三月了,他说没钱寄,那个皮杂种,他就不知道家里有两孩子,春上要买种子,化肥,农药须不需要钱用,当他妈的什么男人哦。
  提到钱和男人,张袅满身是气,黄莲安慰了她几句就走了。
  第二节
  油菜花以谢去了一大半,露出青嫩嫩的象花刚针似的角儿了,绿油油的青草在微风中柔绵的摆动着,清脆的鸟儿在述啼着。黄莲在油菜田边挖着他的地儿,在和煦的阳光下流淌着细密的汗水,在春光的映衬下,泛着红光的脸狐媚动人。也许是累了,还是这个多情的季节给她蒙上了一丝忧郁。她扔下锄头,坐在油菜田埂上,默默的想着心思,想着她的男人,去年飘雪的时候就离开了她,男人说,她这样美丽的女人不应该住在这个土墙房子里,也不应该整天穿着泥巴鞋在地里田间游荡,他说他要让她穿着白皮鞋,穿着白花镶蓝的裙子,飘然的走在大街上,在飘然的回到她的白墙红地板砖的房子里去。她不让她男人出去,而他男人就是这样给他设计着未来的。她禁不住男人描绘的蓝图的诱huò,她放他走了,走时留给她一道深深的吻。结婚以来从没离开过男人的她,才深深的感应道生活是多么的孤寂,从没让她做过粗活重活的她感到是多么的吃力,然而,才二十六岁的她,搁久的玉体象涨满的一潭春水,在涌动着,荡漾着,她多想有一只船帆能划进去,尽情的邀游,尽情的摆度。她经常睡在床上就那样浮想联翩,按赖不住时,她也多想有一个男人,即便是吴宝那样又丑又老的男人她也要。她就那样在夜晚深深的时候特别饥渴的想啊想啊。
  她又想到了刘牧,玉树临风的男人,她就想这种男人,他就那样的诱huò着她,她没有一丝毫的逃避,每每相望时,她就是那么热辣,一腔情流袭击着他。没有言语却比言语更能醉人心魄的眼神叫人难以抑制。
  黄莲叹了口气,他接受了刘牧的情书表白,他好象就消失了,有快半月都没下乡来了。每每听见摩托声响,她神经质都跑到大路上去看,都是空留落寞而忘返,有一次是刘牧单位的一为同事来给王光的母猪受精的,她试了几次想问他刘牧呢?他还是没问出口,怏怏的走开了。
  黄莲幽思漫漫,反正快到中午了,她拖起锄头,回家了。
  黄莲走进院子时,看间婆婆公公和大嫂坐在屋檐下在说些什么?
  ‘回来了,黄莲,你也来坐坐吧,歇歇气。公公喊到。
  ‘你的地挖完没有,现在才回来,也不怕晒耶。喻凤关切的问道。
  黄莲把锄头放在自家的屋檐下,走了过去,说:还没有挖完。婆婆递给她小板凳坐下。
  ‘那点还没挖完‘。喻凤有些奇怪的笑笑,
  ‘你是穆桂英,那敢与你比。黄连有些没好气的说。本来娌里之间暗里都有些叫劲,暗低比人才,比家低,比能耐,凡是能显赫自己的都想占上份,表面是一平如镜,实质是暗涌流连。婆婆生怕若嘴角,忙岔开话题笑着说:‘张光那胖老婆大好时光不干活,今天上午又在店里打麻将又输了,没钱给人家,何杉把她的衣服都差点侉了,还吵了一大架。
  李秀才干瘦的一张皱纹的老脸没有表情的说:‘妇不为家,家必衰,男人即便把山背回家,那家会被整得空空如也。女人持家是关键。要不,王光那么肯做,家里还是那么穷。
  话还没说完,何满和单玲珑都抱着娃娃也回来了。
  喻凤忙喊:‘老四,娃娃好些没有,烧退了吗?抱过来看看。
  ‘打了针,吃了药,现在好多了。单玲珑边说边抱着孩子走了过来。何满抱着孩子走回自己房去了,婆婆喊道:’老三,你过来歇歇气哦,嫂子们都在这。
  孩子睡着了,我把他放在床上就来。何满头也不回的说。
  单玲珑的孩子躺在她怀里睡着了,小脸微微泛红。婆婆摸了摸孙子的额头,说,‘不怎么烫,还是有点发热。
  李秀才说,‘孩子生病是大人生病啊。这个孩子才一岁多就怎么老是病怏怏的,那几个孙子象他那么小就没怎么生病还天棒完了。
  单玲珑有些心痛的说:‘是哦,他怎么就那么特别,看他打针挂吊瓶我心里硬是难受,今天不是三嫂陪着帮忙,挂针喂药有啥法。
  单玲珑跟老四合得来,老四是人们公认的无心眼的老好人,她只有找她,找老大,她最忙地里田间的活,根本就不可能,找老二,老二自持美人,在她面前是具高临下,不相容。
  老二黄莲也正是对单珑玲有些鄙夷,总感觉单玲珑就象她的名字一样,一米五的身高真还是有些小巧玲珑,穿着花短裙时,远看就象十二岁的孩子,别人说单玲珑轻得就象赵飞燕,掌上可以跳舞,
  她不这样认为,她说单玲珑就象一只蚊子。蚊子生的孩子不生病才怪,她就是这样认为。也许她和玲珑不是娌的话,看人就没有这么刻薄了。
  喻凤也看看孩子的脸笑骂着说:‘你个小杂皮还挺麻烦,是不是该给你找个保老子。看好不好些。
  喻凤这话一出,公公婆婆也说行,试试看。
  单珑玲说找谁做干老子呢?
  婆婆说就找猪医生,公公说找公路上开店的李然,喻凤说找电工李和,黄莲也附和着说找李和。
  公公说,找李和也行,人家是这个村的电管员,并且还有加工房,在这里算是富裕人家,就看人家愿不原。
  婆婆说:‘我一个老太婆去给他先说说,不行的话,我老了的人也不怕难为情。
  老太婆的话他们都非常的赞同。
  老四也来了,坐在大嫂的身边。公公说:‘今年猪价高,多养猪比在外打工强,你们怎么想的。今天就是和你们说说这个事情。
  喻凤说:‘养猪还是可以,拉饲料喂,青饲料都可以种些菜和红苕腾。我把地都种了玉米,玉米种不够,我还去赶场在买些,还要请人在整几套猪圈,养二十头就够了,多了我也忙不过来。
  何满说:‘大嫂,要得,你可以搞,你的孩子都大了。我就不行了,孩子才两岁多,你兄弟叫我带好孩子就可以了,其他是次要的。
  喻凤取笑道:‘你就会刮兄弟的油水。看你的油往哪里长。
  何满嘻笑着‘啪’的打在喻风的肩膀上。
  单玲珑憋了憋嘴说:‘钞票就在我眼前,我抱着孩子也许都捞不着,我养一个猪过年就可以了,孩子是我的大事,
  黄莲站了起来,丢下一句:‘钱在眼红,能力有限哦。说完就回去了。
  单玲珑看着她的背影说:‘她本来还可以养的,看她那一调,就是想耍人才。
  喻风说:‘她是个懒家伙,二兄弟在家那时就把她将就惯了,没让她干过什么活,看她那细皮嫩肉的,叫她今年怎么撑得过,今天我路过她那点地,看她在挖,到了中午回来还说没挖完。
  何满好坏都不说,傻乎乎的只是做陪衬,喻风要养多猪,公公特别看好她,并支持她,使她信心十足。她好象自己在这山里就成了一个养猪大户,一匝匝的钞票堆在她的面前,她添着口水数都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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