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枣妮

“枣妮,又咋了?”马小乐嘿嘿笑,“两句话一说,就被你定成不正经的人,那下面我可不敢开口了。”

    “行了,别跟跟我耍油。”范枣妮,“事怎么样了?”

    “啥事?”

    “炼焦的事呗。”范枣妮问,“今天县环保局有没有去查?”

    “查了,跟你的估计一样!”马小乐感,“枣妮,要不是你昨天提醒一下,我们做足了准备,今天还不知要怎么才能收场呢。现在好了,一切都妥善解决了!”

    “咱村金柱那事呢?”

    “也没事,我托了关系,鸟事没有!”马小乐乐呵呵地说着。

    “马小乐,你说话注意点,别说鸟不鸟的,我不听!”范枣妮的口气让马小乐有种不着方向的感觉。

    “枣妮,都这么大人了,听听也没啥坏,再说了,你不已经结婚了么,还不听呢。”马小乐嘿嘿笑着,有点猥琐。

    “还真是的,江山易改本难移。”范枣妮哈哈地笑了起来,“马小乐,你从小就耍氓,大了还一样。”

    “你,你咋这么说呢,我又没对你耍氓。”马小乐并不生气,这话从范枣妮里出来,他一点都不生气。

    “你的话里有那意思!”范枣妮一口定,“只不过你还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估计下次跟你通电话的时候,你的就敞开了。”

    马小乐抱着电话着脑门,心里琢磨着,他可从来没对范枣妮说啥氓话,怎么现在范枣妮就认准这主呢,莫非在她的心目中,他就是个小氓?如果是,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年在她家喝喜酒时去茅厕里,看到了她隐约的下面。

    “咋了,不说话的?”范枣妮呵呵地问,“在反省?”

    “我,我反省啥,笑话么!”马小乐,“我在想该怎么感谢你,帮了俺这么大个忙,不表示下,心里过意不去。”

    “真的要感谢?”

    “真的!”马小乐,“哪天有空,我跟咱书记打个招呼,专门到市里去面谢!”

    范枣妮一听,连声说不,她说去啥,去了不还得让她请客么。马小乐说当然不会,去是专门请她的,到最高档的酒店。范枣妮一听哈哈大笑,说行,那起码得准备几万块。马小乐一听,说那还不如把那钱留下来两人分了算事,那就改改,中档酒店吧。范枣妮说别了,用不着去,过些子她要回小南庄村,到时要他陪着散散步聊聊天就行。

    “那成,你说吧,多少天都行,我全程陪同,同吃同同劳!”马小乐嘎嘎地笑

    “马小乐,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这一个电话还没打完呢,你就开始耍氓了!”

    “行行行,那就不说了,我可不是那种人,要不就多说几句话,还被你扣上个氓的帽子,划不来。”

    “别装了,我还不知你!”范枣妮,“你以前的斑斑劣迹我都知呢。”

    “啥斑斑劣迹?”

    “在咱村上,你不是曾经要带着人去曹二魁的女人么?”范枣妮呵呵乐了起来,“要不是我爹拦着,你难还真要去当着乡亲们的面么?”

    “那,那是啥时候的事呢。”马小乐嘟嘟着,“再说了,当时就是个噱头,曹二魁个难堪而已,我怎么能当着大家伙的面去他女人呢!”

    “哦,不当着大家伙的面,就是说背地里两个人可以喽?”范枣妮哈哈地笑出了声。

    “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没那么说,就你钻字眼胡乱说。”

    “行,那不说曹二魁的女人。”范枣妮收住了笑声,“那咱村卫生室的金朵呢,你不也闹出那么多事来?人家出嫁你还捣乱。”

    “那事可就不怪我喽。”马小乐,“金朵本来能做我的媳妇的,可生生地让她哥哥给搅和了,我不捣个乱,心里能坦么!”

    “哎哟,还做你的媳妇呢。”范枣妮好像很不屑的样子,“又没有人提亲,也没下定礼,就你们两个私下里乱一通,那也能说做你的媳妇?”

    “啥了,枣妮,咱俩私下里也没乱。”

    “别说咱俩,我听着别扭。”范枣妮一副挑衅的口气,“准确地说是你和金朵!”

    “嘿嘿。”马小乐笑了两声,不说话了,心里却琢磨开了,这范枣妮嘛老整那些破事说,几年不见,这妮子好像变了个人。“嗯,有点!”马小乐不自觉地说了句,他觉得范枣妮的话里透出

    “有点?”电话那边范枣妮听着糊涂,“马小乐,你说啥有?”

    “没啥,我刚才扔个烟头,好像把废纸给烧着了。”马小乐心里直笑,有啥还能告诉你,那不是找么。

    “行了,不跟你扯了,等哪天回去时打电话给你。”

    “嗯,好吧,很乐意接到你的电话!”马小乐说完,美滋滋地挂上了电话,拍着“啪啪”直响,走出了办公室。

    天已经暗了下来,这个电话时间可不短。

    离开办公楼,直接去食堂,刚走到半路,恰好庄重信从后院拱门里走了出来,一脸的惬意。“庄书记,气不错,看来下午霍枝是出力了!”马小乐和庄重信私下里也不拘束了。

    “嘿嘿,那是了,不过我也没偷懒,也卖力的。”庄重信边说边扭头看看四周。

    “放心吧,没人,我都看了。”马小乐笑,“要不我不会说的。”

    庄重信抬手指了指马小乐,“你这家伙……”

    “对了庄书记,你说我那副乡长的事还有门么?”马小乐放低了声音。

    “有!”庄重信,“虽然项目没起来,风头不是很强,可凭你一贯以来的表现,还是很突出的。”庄重信沉思了下,“反正我有七成把能把你推上去,只要没有上面的阻力,那就是成了。”

    一提到上面的阻力,马小乐心头顿时蒙上一层影。“吉远华这个狗的贼子,没准到时他会些手脚!”马小乐口大骂。

    “吉远华?”庄重信眉头一皱,“那小子当初走的时候,不是跟我们谈得不错的么。”

    “啥不错,庄书记,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向你汇报呢。”马小乐,“下午打了个电话也才知,我们这土炼焦遭查,就是吉远华那个小贼子背后捣的鬼!”

    “是他?!”庄重信很吃惊,“那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所以,庄书记,这次副乡长提拔的事,我心里很没底,万一他要得到什么消息,恐怕又会作些是非来。”马小乐说完,机警地看看四周,贴着庄重信的耳朵,“庄书记,据我估计,冯义善和他还是一的。”

    “嗯,冯义善现在是巴结着吉远华的,只要吉远华说话,他就办事。”庄重信,“小马,这样吧,咱们先低调一点,你不要放风出来说你要竞争副乡长,我也不说要提拔你。”

    “嗯,庄书记,你说得对,省得吉远华那小子对我有意见,探听到风声后横加阻挠。”马小乐点点头,“庄书记,我觉得这次机会要是错过了,那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了。”

    “小马,我懂你的意思,你很看重这次机会!”庄重信拍拍马小乐的肩膀,“放心吧,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你上去!”

    马小乐没说话,点点头往食堂走去。刚到门口,背后就传来一声大喊,“马大!”

    是金柱,他来找马小乐,请他喝酒。

    “你请我喝酒?”马小乐嘿嘿一笑,“啥时到你请我喝酒了?”

    “嘿嘿,马大,我知不到我,今天不是特殊么,公安没抓我,那都是你的功劳!”金柱很不好意思。

    “你说的也是,不过我马小乐也是恩怨分明,你也帮了我不少,咱们就不要客气了。”马小乐有点发,“我唯一恨得把你碎尸万段的就是,你没让我娶成你妹子!”

    金柱一听这事,顿时萎了子,低着头不说话。

    “行了,你也别那个样子,事都过去了,不也好得么。”马小乐拍了拍金柱的肩膀,“而且你也采取了些弥补的措施,我也比较满意。”

    “嘿嘿,那好那好!”金柱点头哈地说,“马大,那现在我们走吧,都准备好了。”

    “哪儿吃去?”马小乐一副官样,“自打回到沙墩乡来,你确实还没请我喝过酒呢!”

    “那不是觉着拿不出手,不到嘛。”金柱依旧笑着,“刚好今天有个小弟兄,在库里逮了条鲤鱼,三十多斤呢!听说鱼头有火,吃鱼头有人求,再加上鲤鱼跳门,所以我觉着这鱼该让马大来好好吃一,以后官越做越高,财越发越大!”

    马小乐一听,服,突然间觉得金柱头一次还这么中用,说的话竟然让他从头高兴到脚,“好!”马小乐一声吆喝,还把金柱吓了一跳,“金柱,吃鲤鱼去!”

    金柱乐滋滋前面带路,还回头给马小乐点了支烟。

    这事金柱还真是用了心,那么大鱼他是不会做的,送到了饭店带做,还吩咐了厨师,等鱼做熟了,把鱼、鱼眼睛、鱼脑、鱼腮、鱼脊梁、鱼肚子、鱼鳔、鱼籽还有鱼尾巴上都挑细选出一部分,单独摆到一个盘子,算是一条整鱼,专给马小乐享用。

    马小乐对金柱的安排很满意,对金柱许诺说,绝对不会让他过苦子。金柱感得一塌糊涂,端起三两多白酒的杯子,一口喝了个底朝天。金柱喊来的几个哥们一看,齐齐站起来举起酒杯,同敬马小乐。

    马小乐突然有了种江湖大佬的感觉,很有成就感,抬手压了压,“坐下坐下,今天就不客套了,大家随便吧。”

    前前后后,将近四个小时酒席才结束。一行人出了饭店,在马小乐一声令下后,各自散去。

    酒多神冒,马小乐和金柱一起来到了编织厂,散散酒气,反正回去也不着。

    来到编织厂,里面灯火通明,工人们正在加班,近期又要出货了。金柱喜眉笑眼地问马小乐,是不是和市里那家通达外贸有限公司的肖总关系不一般。马小乐歪头看了一眼金柱,说为啥这么说。金柱着脑门嘿嘿直笑,说每次去送货,那个肖总老是问起他,而且看那眼神也很不一般,就跟老虎要吃狼似的。

    “老虎吃狼?”马小乐蹙着眉,“金柱,这是啥比喻,不会说就别说,那不纯粹招人笑么!”

    “嘿嘿,我也不知是啥比喻,反正就是老虎吃大公狼的样子。”金柱红着脸,说完就走到一边。

    “老虎?大公狼?”马小乐叼着烟反复琢磨着,半响笑出声来,“也他娘的有一套,能说出这种话来!”马小乐说完,自个转起来,走到柳淑英曾经的办公室前,一时心绪翻涌,多少陈往事袭上心头,不免惆怅一番。

    柳淑英已经离开多了,那天走的时候,柳淑英找到马小乐,两人来到编织厂大院南墙外,那里是一片花生地,正值旺秧时节,刚好掩映。柳淑英压在花生秧上,马小乐又压在柳淑英上,问她啥时回来。柳淑英说时间不会长,只是带小康去她弟弟那里过些子,她弟弟大学毕业后在外地工作,给联系了个当地的专家,有可能治好小康的病。

    可是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柳淑英依旧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音讯,马小乐觉得不太正常,甚至想了很多种可能。但他还是相信一点,柳淑英迟早是要回来的。马小乐曾经想去问问赵如意的,但觉着没啥好的借口,虽说柳淑英是编织厂的厂长,但并不是厂子离了她就转不起来的。

    “马大!”金柱一声吆喝,把正在沉思的马小乐小惊了一下,“啥玩意呢!”

    金柱一溜烟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挂号信,收信人写的是通港市榆宁县沙墩乡通乐编织厂金柱转马小乐收,寄信人落款来自邻市。“马大,今天下午到的,刚刚才看到!”金柱气喘吁吁地说,“这是谁写的信,怎么知我跟你的关系?”

    马小乐猜很有可能是柳淑英的,但他不想出来,便诌了个理由,说是他的一个同学,以前告诉过他要他这么寄的。

    急急忙忙回到乡zf大院,来到办公室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件。

    先急着看了落款,不错,是柳淑英的。信中,柳淑英句里行间满是织,她告诉马小乐,自打离开沙墩乡,无刻不牵念着他,但是她知,那是一种孽缘,不能泛滥。柳淑英还说,让她高兴的是,小康的病真的有好转了,经过专家的治疗,现在小康的智力已经开始逐步增加了,虽然现在只是小学生的平,但总有一天是会像一个正常的大人一样的。只是这个治疗是持久的,因此她决定要长时间留在她弟弟那里也许是两年,也许是三年,更或者是五年……生计方面,柳淑英说会在当地开个茶餐厅,小本生意,能维持生活就行。至于赵如意,可能也会过去,她弟弟可以在当地联系一家小学,让他到那里上班。

    马小乐才不关心赵如意的狗事呢,一口气读得累,起倒了杯点了支烟,坐下来继续看,十几页呢。

    柳淑英说,为了小康,她甚至可以忘却那个小南庄村和沙墩乡的地方,但她不能忘记那个马小乐的人,曾经的欢喜忧伤,都刻在了心头,难以磨灭,除非心碎,否则会始终萦绕在的心间。

    直看到最后一页,马小乐看到了关心的话题。柳淑英说,她会时间回来看他,每年都会。

    放下信张,马小乐靠在椅背上闭目深思,曾经的往事一幕幕闪现,柳淑英的好,就像燕衔泥般堆积起来,压得他想站起来狂喊一番。说真话,马小乐还真舍不得柳淑英离开,在柳淑英面前,他有种百川归海的感觉。

    烟已经烧到手指头了,马小乐扔了烟头,抬起头坐直了子,把信装好了,锁屉。稍微稳了一下,深呼一口,离开了办公室。

    一切都是会向好的方向发展,马小乐总是这么安自己。柳淑英的离开,或许不是件坏事,也许能让他更为专心做某些事,毕竟一切皆有老去的时候,况且,柳淑英还不是真的离开,她不是说了么,每年都会回来的,也或许几年之后,她会带着桂花般的香归来不走。

    行走在大院里,一直穿过连通后院的拱门,马小乐觉得空气渐渐变得压抑和沉闷,再也不像刚来的时候,充满了生机和斗志。现在唯一能让他提得起兴趣的就是副乡长那个头衔,只要头衔到手,他就会立马行起来,城托人,往县城里调。沙墩乡这块地方,他已经呆不住了。

    可是眼下的况还不是定数,能不能做副乡长还是个变数。归到底就是一个词:心神不定。

    其实马小乐还不知,另一条大路已经在他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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