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私还是公
雾气散尽，马小乐了眼，看看周围的一切，是真的。
马小乐住了贾专家的手。
接下来，马小乐就着急安排金柱四收购废钢铁，贾专家告诉马小乐，不能加那些铜铝的，那也差太多了，到时地条钢的质量太次，也卖不出好价钱，赚得就少了。
收购废钢铁，金柱对这事不外行，说县里他认识几个废品收购站的人，到时他们收来的费钢铁全拿下，再加上几个拆旧站，也可以联系，原料方面应该不成问题。马小乐一门心思扑在其他环节上，从头到尾虑了好几遍，都还行，不管是电还是的，不会断，就是煤炭没有把。
买碳得到供销社，可供销社煤炭有限，马小乐直接找到供销社主任老刘，说庄书记安排的，别人不能卖了。老刘一脸难为，“马主任，现在可以，反正也没人买，要是天冷了，那可不行，不能不卖，那老百姓都到门口了，看着里面一大堆煤不卖，他们可是要起乱子的。”
马小乐想想也是，他知老百姓们不容易，冬天烧煤炉子要取暖呢，这碳要是都炼钢了，那全乡老百姓就没得烧了。马小乐让老刘想想办，能不能到县煤炭公司多一些，实在不行送送礼，由他出钱。老刘说好像今年不行，煤炭行不太好，县煤炭公司存煤量很少，都安排好了，肯定多不出来。
老刘说得恳切，马小乐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好在眼前煤炭还不成问题，起码这个夏季不用愁，不多等到入秋之后就难说了。
的确，这个夏季一点也没有愁。
不管是原料，还是煤电的，都煤缺过。尤其是电，直接从乡变电所里理了跟专线，白白用了，不花一分钱。
整个夏天，地条钢的生产就跟天气一样，热，火热！
热到啥程度？庄重信和马小乐都想把它当成是私事了。
入秋的时候，马小乐扎了下帐，吓得跌了个跟头，二十七万！刨除一切开支，还有将近二十二万！
这个数字，庄重信都不相信！
庄重信要马小乐到合作社去复核，没错，账里是有那么多钱！
“咋整呢？”庄重信敲着桌子，看着马小乐。
马小乐心里早就翻腾开了，如果和庄重信两人把这事私了，把钱分了，那可是要富得油了！可是马小乐又想了，虽然炼钢的事不质监局在查，可事就跟关飞说得一样，查了是不对，没查到，那就是理所当然的。既然理所当然，那就应该是被承认，既然被承认，报上去，不就是个业绩么？
但是，当马小乐看到庄重信的眼神时，只看到“贪婪”二字。转念一想，也不奇怪，想这庄重信都四十多岁了，还能混成啥样呢，就那他本事，大不了到县里个局长啥的，也就到头了，其实那样还不如在乡里个一把手服呢。既然官场上没啥盼头，那么肯定就是想得实惠了，把钱分了，那就是实惠。
想到这里，马小乐心事重了，他觉着自己不能和庄重信一样，钱拿到手就是潇洒地养老了，他可是想要再混一混的。而且，像地条钢这种事，也不是铁定的就能一直下去，好不容易出了点效益，那得珍惜，得报上去！
庄重信的确是这么想的，他想分钱。
可是马小乐对这个选择已经越来越不接受了，想想自己的理想，还要当大官呢，怎么能鼠目寸光，况且，钱对他来说也不怎么有引力了，他的柳编厂每年还有能不菲的收入呢？但是，庄重信的想也要顾及。
子是要想的，不管成不成，得试试，看能不能蒙住庄重信。
“庄书记，我有个想。”马小乐坐在庄重信的办公室，很严肃地说：“这钱，咱们每人拿个一两万，最多三万，其余的得报成工矿企业收入！”
“为啥？”庄重信的口气很不苟同，“拿一点也是拿，不如全拿了，等以后再报工矿企业收入，完全没问题。”
“哪里是你想的！”马小乐皱着眉头，很担心的样子，“咱们的地条钢，你知么，当成是私下里，现在的确没事，可一旦要是哪天出了事，就不是一般的错误了，那时谁也担不起责任，不好，还要开除党籍丢官的！”
庄重信的脸有点异样了，这让马小乐定了说下去的信心。
“庄书记，你再想想，咱要是把这笔收入报成是乡里的工矿企业收入，那就不同了！”马小乐一脸的宽，“即便是再出事，县里肯定会对我们保护的，顶多就是我们发展的方向发生偏差，没有把相关的政策。话说回来，要是不出事呢，那可不就是你庄书记闪光的一个招牌了么，那在县里给你抓多少脸！”
庄重信点了支烟，沉思起来。
马小乐赶回转一下风向，“庄书记，当然了，咱们也不能当傻子，该伸手、能伸手的地方，还是不能客气的，所以，我说咱们就少拿点，多报点，一举两得！”
“啪”地一声，脆响！庄重信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马小乐吓了一跳。
“好！”庄重信定地说，“小马，你说的很对！就照你说的，咱们拿出五万来，其余的都是党委办发展经济的实效举措！”
马小乐无比愉悦地走出了庄重信的办公室，下了办公楼，走在乡中心大街上。路边桐树的叶子虽然还有绿意，但风已经很凉。
秋天，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
马小乐跨着大步，向农机站走去，心里热乎乎的，有种想狂奔的感觉。
走到农机站大院门口，一眼想东北角望去，黑乎乎的一片，整个院子也是灰蒙蒙的，到是黑灰。的确，自从炼钢开始，周围的粉尘就多了，附近的人家曾来找过，但他们说话太没分量了，本不起作用。
“娘的，还真是不太好。”马小乐自言自语着，走到大门后，蹲下来，伸出两个手指捻了捻已经枯了的草叶子，两个指头顿时黑了。
“唉，再两年就不了。”马小乐叹了口气，不过气还没叹完，供销社的老刘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
“马主任！马主任！”
马小乐一惊，“啥事，这么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