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屎说法
吉远华听到这话,脸上出一种气势,能拿捏住别人小命的那种救世主的气势。
“冯乡长,你看呢?”吉远华得意地看着冯义善。
“看,你要看就看,不过你得说出个所以然来。”等着落石出的冯义善好像很。
“当然!”吉远华绕过马小乐边,走到前,把马小乐整天不下脚的那双棕牛皮鞋从底拖了出来。
马小乐穿着拖鞋挣着脚丫子,傻愣愣地看着冯义善。
冯义善看他的眼光逐渐变冷。
马小乐的心里在不断升温变热。
吉远华捏着马小乐的鞋子,带着一种即将叩下生杀大印的笑容,慢慢将鞋子翻了过来,凑到30瓦的白炽灯泡下,仔细察量着。
冯义善终于忍不住,也走了过去。
吉远华脸上的笑容有点僵,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鞋底了。
鞋底除了一层黑煤渣子,啥都没有。
“看啥,我没偷茶炉房的煤。”马小乐嘿嘿笑了,“我就去打了两瓶,别的啥都没拿,鞋底沾的煤渣子,能算是偷盗么?你们这么认真啥?”
“我不是看你煤渣子的。”吉远华气急败坏地把鞋子扔了,沮丧地看着冯义善。冯义善的脸上却笑开,他在美滋滋地乐呢,看来吴仪红和马小乐还真没那事。
马小乐见吉远华扔了一只鞋子就不弹了,好生失望。
稍一犹豫,马小乐也走到窗前,将另一只鞋子有意无意地朝底下踢去。
这么一个小作,似乎又燃起了吉远华的无限希望,弯又去拿。
“别,这算是啥呢!”马小乐拦住了吉远华,不给他拿。
“这只肯定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吉远华地大声着,想绕过马小乐去拿。不过马小乐没让他得逞,拦住不给。
马小乐的这个意外的表现,就连冯义善也有疑心了。“马小乐,怎么回事,吉远华要看就看看呗。”
“不是,冯乡长,这只鞋子不能看。”马小乐假装着急起来,额头上都渗出点汗珠子。
“咋就不能看了!”吉远华觉着自己的转折点就在这只鞋子上了,是弯下,从马小乐的边伸手过去,把那只鞋子了过来。
翻过来一看,大喜过望,在鞋跟与鞋底的凹陷,还真是有一团的东西粘在哪儿。
“冯乡长,有了有了!”吉远华抖地把鞋子拿到灯泡底下,凑近了去看。
“娘的,你不是欺人太甚了么!”马小乐趁吉远华不注意,在后面猛戳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吉远华的头超前一伸,鼻尖重重地顶在了那团的黏糊糊的东西上。吉远华顾不上自己,拿着鞋子跑到冯义善面前,“冯乡长,瞧,这是啥?!”吉远华完全将自己置于忘我一切的境界之中了。
不过冯义善没有,他对一切知觉觉还是很正常的。
吉远华举着鞋子送到他脸前时,清晰地闻到了一极度恶心的臭。
“!”冯义善使劲嗅了两下鼻子,面骤变。
“吉远华,你!”冯义善推开吉远华的手,浑气得发抖,一脸痛苦状,“你他娘的真是个神经病!”
反差太大了,吉远华受了,一切的感官功能都恢复了。
吉远华闻到了一让人几乎要把胃翻过来的臭。
屎!
屎!
臭屎!
中老年男人的臭屎!
要说这屎,那也是不同的,还有点的说。首先,小孩的屎是不大的,俗话说,“小孩(音sui),糯米汤;小孩屎,桂花香”;其次,女人的屎没有男人的重;再次,男人的屎,当属中老年男人的重。
这成年男人的屎,是马小乐特意到鞋底的!白天他看到老王蹲在第五个茅坑上屙屎的,他专门挑了一点抹在了鞋底。他估算到了吉远华会带着冯义善兴师问责,有意要这么整一整吉远华的。
“我说不看吧,你非要看!”马小乐看着吉远华鼻头上的那一小撮臭屎,强忍着笑,“晚上去茅房不小心踩了脚臭屎,也不知那个缺德的把屎屙在了门口!”
吉远华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旁边的冯义善看着实在有点受不了了,晚上喝过的酒马上就要翻了出来,“吉远华,你他娘的要吃屎!还不把鼻头给净喽!”
吉远华一听,连连点头,“哦哦。”举起袖子一。
“你!”冯义善哭笑不得,“傻了你!”实在太后悔跟吉远华来了,也算是巧了,晚上喝了点酒,一听吉远华说事儿,捺不住了,要是搁在平时,他怎么也不会跟着吉远华去捉!捉到了又怎么样?难自己就光彩了?
后悔,实在是太后悔了!冯义善看吉远华的眼神都变了。
马小乐一瞧,嗯,时机刚刚好。
当下,马小乐摆出一捺不住的气愤来,掏了烟自己点了,走到吉远华面前,手指点着,“吉远华,你把冯乡长给看扁了,你想帮庄重信冯乡长,也不用出这个损招子!”
这话一说出来,冯义善一愣,就连吉远华也是一呆。
“发什么呆!”马小乐手舞足蹈地在吉远华面前跳着,“你这是在出冯乡长的丑!我知这是谁给你出的馊点子!”
吉远华已经彻底失去了气焰,孱孱地,“我,我怎么了,啥馊点子不馊点子的!”
“还犟!”马小乐装得像个疯子,歇斯底里地大喊着,“你别以为我不知,你和庄书记在食堂后面的包间说啥了?说啥要给冯乡长的颜看看,要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丢了脸面,你说,有没有这事!”
这话带来的震,最大的要数冯义善了。他和庄重信的斗争,从来都是暗涌的,相互暗中较劲,恨得牙都,现在听马小乐这么一说,气都不打一来!
吉远华是有苦难言,在这种尴尬的底部,被马小乐这么一诬陷,一时还真说不清。
“荒唐!荒唐!”冯义善实在站不下去了,吼了两声,转走了。